腰也不止一回兩回了,用美食來誘惑我實在是屢試不爽啊。
見我回身,莫崖笑吟吟遞給我兩個紫色封皮的本子道,“黃色的是軍事,綠色的政治,紅色的是經濟——這三樣你都不感興趣,這兩本紫色的是民生,你拿去讀讀,批註上你的意見便可,說不定比你看話本子還要有意思一些。”
我將信將疑的接過莫崖遞來的紫色摺子,半倚在竹床上,翻開第一本,不過是一些家長裡短,東家的鄰居圈裡的豬跑到了西家鄰居的圈裡,東家鄰居要求西家鄰居還,西家鄰居不答應,兩家人大打出手,雙方兩敗俱傷就此結仇。可兜兜轉轉天意弄人,東家的小女兒長大後和西家的大兒子看對了眼,卻被家人禁止往來。兩人相約私奔,臨行前夜東家人發現女兒的計劃將女兒鎖在家中,還帶了一家子的人去了相約的地點將西家的兒子打了個半死,小女兒心疼心上人,冒死跑到龍宮遞了個摺子求龍王成全。
我大筆一揮批了個“準”字。見過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的,還沒見過為了一頭豬不能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又在後面注了幾個字:東家至少用十頭豬做嫁妝嫁女兒。
批完便又翻開了第二本,這本無關風月,倒是兩個孤兒從小相依為命,情同手足,長大後靠兩人靠著驚人的武藝在軍隊中出人頭地,均成了最年輕的領兵的少將。然而人心不足蛇吞象,弟弟屢次陷害哥哥,但哥哥一直大度容忍。然而最後一次弟弟竟差一點要了哥哥的命。眾將士義憤填膺將弟弟趕出軍營,然而哥哥卻上書龍王說兄弟情深希望能將弟弟留在自己身邊,希望自己可以感化他。
我看完以後只覺得這個哥哥是個死腦筋,心善固然是好的,可是對於三番四次想要自己命的人再心善就是對自己的不善,於是我又大筆一揮批了個“不準”。
剛放下摺子,便看到莫崖拿著我剛批過那份摺子嘴角直抽搐,“柒柒,用豬做嫁妝這種事情也就只有你能想得出來——”
我撇撇嘴,“又化解了兩家的積怨,又成就了一樁姻緣,何樂而不為!”
莫崖將摺子放在一邊,並不與我爭辯什麼,自顧自的抬腿便往外走,我抬手用鞭子裹住他的腰,“說好要去凡世吃好吃的,你就這樣一走了之算什麼!”
莫崖回頭衝我淺笑道,“不過是找兩個宮娥來幫你洗漱一番,這樣同你出門,我怕凡世的人將我們認成斷袖——”
我隨手從床邊摸出來一面銅鏡看了看自己現下的模樣,是了,為了圖省事,我披著莫崖的外袍,玉簪束髮,倒是一個俊俏的小生模樣。
我裝著嗔怒的瞪了他一眼,又緊了緊手上鞭子的力度,“你敢嫌棄我!”
莫崖立馬賠笑,“哪敢哪敢,若能和柒柒一起,即使做回斷袖又何妨!只不過凡世民風沒有這麼開放,我怕嚇著百姓就不好了,就算嚇不著百姓,嚇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
***
坐在靜安祠和莫崖喝雞湯時,周圍的食客們都已然忘記了面前的食物,眼神定在我和莫崖身上收不回來。這樣似曾相識的場面讓我又想起了當年同胤川一起來凡世的情景。
我們兩個走在路上,接受者路人潮水一般的注目禮。那時的他牽著我的手,跟我說,“牽著這麼漂亮的夫人逛街市我覺得很有面子。”
那時,胤川對我的的每一句話,我都還能清楚地記得,他帶我吃桂花面,帶我看戲摺子,捏麵人。這些兩人相處的瑣碎細節,就像昨日一樣,總可以清晰的一遍遍浮現在我的腦海。
可是,這些場景,可能也只活在我的腦海中了。或許只有我一個人,還將自己鎖在這一段回憶中。
最後那天,他將話說的很清楚:“槐江山說過什麼,我已經不記得了。不過當時我身中劇毒,意識不清,不論說了什麼,大多做不得數了——”想必他和他新婚的小妻子卿卿我我的時候,早已經忘記了曾經還有過一個我出現在他身邊過。
見我出神,莫崖細心的問道,“怎麼,不合口味?”
我搖搖頭,剛才心不在焉,喝下去的雞湯不覺與平常有異,被莫崖喚了一聲回了神,細細品來,才感嘆這雞湯果然熬得美味。
回憶起來,竟和當年我高燒時明敏燒給我的雞湯像了七分。不過若是仔細辨別,明敏給我燒的雞湯略帶些中藥的苦味,而現在喝的這碗卻更加鮮美可口。
凡世間竟有人能燒出比司齋的青氏後人還可口的雞湯,我不覺對這小祠堂刮目相看,想不到小小一個尼姑庵竟臥虎藏龍,便向莫崖問了這雞湯的來歷。
莫崖淺淺一笑,“就猜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