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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覺得她越看越美了,天上那一眾仙子跟她比起來,反而要遜色了下去。“這難道不就是愛一個人,你若喜歡他,便想要使了全身解數去幫他實現他想要的,即使自己吃了些苦,受了些累,也是甘之如飴的,因為怕著他會擔心,所以不想告訴他——”

這小凡人的一番話,卻像當頭棒喝一樣,把我敲醒了。

我從前總說自己對胤川如何深情,可若細細想來,我為了胤川做了什麼,除了最後那遭去東荒尋草救命,便沒有再一件拿的出手了。

我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自以為是的愛著他。妄圖用著自己的一腔熱情去感染他,想他也愛上我,卻從來沒有真正想過,胤川想要的是什麼,需要的又是什麼。

說來說去,我十五萬歲一把年紀,竟從沒懂過愛一個人應該是什麼樣子,今日竟然被一個修成仙體不滿千歲的小凡人上了一課。

說罷,她又扶著柱子乾嘔了起來,我一個晃神,彷彿看到萬年前,梨融院外的那一襲紫衣,為了讓蕭夜能覺得他的琴聲也可以遇見知音,便十幾年如一日的站在他窗邊聽琴,直到受不了了,才跑出來撫著梨樹,站在溪邊吐一吐,那時雖然胃中翻江倒海,可她臉上的笑容去依然燦爛,衝我笑著說,“只要蕭夜殿下開心了就好。我估計再吐個七八十年,我就能不吐了。還希望柒姐幫我保守秘密。”

恍惚間,那個笑臉,竟能和眼前的這個笑臉重合在一處,雖然眉眼上是這般不同,可那純淨的眼神,那不顧一切天真的笑容,卻不曾改變。

我一時間脫口而出道,“明敏!你可是明敏?”

我突然想起來,剛才書孟仙君跟我說明敏散盡修為遁入凡世接受輪迴之苦,那蕭夜娶得這小凡人便極有可能便是明敏。天地之大,除了同為遠古神祗青氏後人的西山小帝姬明敏,又有哪個人還能配得上蕭夜;天地之大,除了蕭夜,又有哪個還能受得起明敏甘願拋棄西山帝姬身份幻做青鳥幾十年如一日聽他彈琴的深情。

小凡人的眼神倏爾黯了一黯,嘴角噙著一抹苦笑,“柒姐還是喊我桑夏吧。是不是明敏又有什麼關係呢。從前的事情,總歸我都想不起來——只要現在我愛他,他也愛我便好,糾結那麼多有的沒的,又有何用?”

只要我愛他,他也愛我便好。

是了,不管她是不是明敏,總歸蕭夜是愛她的,若她是,那最好不過;若她不是,那在這兩情相悅面前,也沒有明敏的位置,還糾結做什麼。

跟她聊這短短兩句,卻令我靈臺清明,頓悟了太多從前不曾頓悟的。

只可惜,還沒等我好好消化這小凡人跟我說的這番話,赤言便架在雲頭上匆匆趕了來,一襲紅衣站在潔白的雲頭上,配著翠綠的山頭和清澈的瀑布,顯得分外耀眼。

小凡人一句‘表哥’還卡在喉嚨裡沒喊出來,便被赤言搶了先,“小柒,夏夏,快跟我回正殿,胤川到了!”

*********

赤言緊走了兩步,回頭看我,才發現我還呆在原地呆呆的不曾邁過一步。

“愣著做什麼,緊張了?”赤言問我道。

我猛地回神,才發現一顆心已經跳得彷彿不是自己的了一樣。

緊張——這是一個從來不曾跟我沾過邊的情緒,然而被赤言這麼一提,我又仔細一尋思,發現自己果真是緊張了。

雖說心心念念著想見他一面,可真的要見到了,卻有些不知所措。

人竟然可以有如此矯情的情緒,一面想見到,一面不敢見到。我在心裡狠狠鄙視了自己一番,整了整衣袍,理了理鬢角,才跟著赤言走回了正殿之內。

從沒想過,再見胤川會是這種光景。

彼時,他一襲白衣站在殿內的前門口,我一襲紅衣站在殿內的後門口,我們之間,隔著上百跪拜的仙家。

原本殿內是亂糟糟的一片的,不知哪個領頭喊了一句“參見神尊——”上百仙家呼啦啦一片跪倒在地上,通通衝著胤川叩首,一時間原本嘈雜吵鬧的正殿便安靜了下來,唯有我,隔著這上白跪拜的仙家凝望著他。

十萬年前我第一眼見到他時,便喜歡他。十萬年後,我醒來後第一眼看到他,依然覺得喜歡他。

胤川一襲白衣立在殿門口,陽光從他的身後射入,彷彿在他的周身,鍍了一層金黃。

他長袍曳地,廣袖隨風飄搖。漆黑長髮隨意披垂,眼間一道白綾縛住眼睛,可即便是這樣,也掩蓋不住他瘦削的下巴和俊逸的鼻樑。穿的是再簡單不過的月白銀線鑲邊的白袍,卻自有一種尊貴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