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了,腰背又酸又痛,天權笨拙地扭動兩下身子。雅爾海晴彷彿知道他心中所想,有力的雙手正好按摩到他身體不適的部位。沉默良久,天權突然開口道:“海晴,你的生辰禮物我沒法準備了,晴兒成天盯著我,我……”因為背對著的關係,他的聲音稍顯含混。“不用,不用……”雅爾海晴毫不在意,“寶貝女兒就是最好的禮物,呵呵——”“你怎麼知道是女兒?”天權扭過頭,好奇地問道。在方才的言談中,雅爾海晴可是不止一次提到女兒這兩個字。“是晴兒說的啊。”雅爾海晴淺淺笑著,給出一個經年不變的答案。“你還信晴兒的。”天權愕然,提醒道:“他可是錯了不止一回了哦。”“事不過三,這次肯定沒問題。”雅爾海晴拍著胸口打包票,又道:“晴兒的醫術還是有幾分火候的,如果沒有確切把握,我估計他不會胡亂開口。”第四章“月神庇佑,但願如此。”天權暗自在心底默唸一句,至於晴兒的話,他已經自動忽略了。彷彿明白父親心意似的,雅爾海晴生辰這日凌晨,天權在睡夢中被隱隱約約的陣痛驚醒。腹部不時發緊發硬,天權側躺在床上只覺得腰特別酸,肚子沉得好像要掉下來。他想了想,暫時沒有驚動身側的雅爾海晴,而是拿過一個軟枕放在後背,稍微把身體靠得起來一些,心中默默計算著兩次疼痛之間的間隔。雅爾海晴知道他腰腹負擔沉重,平躺反而不適,就沒有太在意,迷迷糊糊問了兩句便翻過身去繼續睡了。修美的雙手覆上高隆的腹部,天權有節奏地緩緩揉撫著,這孩子素來乖覺,不愛鬧騰,但要據此判定是個女孩卻不一定。畢竟在他和海晴的前面幾個孩子中,最活潑亂動的要數昭陽,幾個男孩裡面只有曄兒能勉強與之相抗衡。和曜兒一樣,這個孩子同樣來得意外,不同的是,這次不是藥物失效,而是事出有因,天權壓根兒就忘了服藥。上元燈節那天,他和雅爾海晴去城外的凝碧湖遊船賞燈,玩得晚了,便在船上過夜。是夜,皓月當空,星河泛波,雅爾海晴心情大好,遂突發奇想,非要和天權在月下行歡好之事,天權拗不過他,只得從了。留宿遊船乃是臨時決定,天權並未隨身攜帶丹藥,本想著僅此一夜,當無大礙,豈料就是因為這次疏忽,便珠胎暗結。既來之,則安之,天權自然而然地接受了這個不請自來的孩子。過了大約半個時辰,陣痛逐漸變得規律起來,強度也有所增加,天權有些吃不住,這才輕推兩下雅爾海晴。“哪裡不舒服?是腿抽筋了,還是腰痠得難受?”雅爾海晴立即醒轉,動作敏捷地彈坐起身,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都不是。”天權富有深意地搖搖頭,笑道:“是女兒聽見你的話了,趕著要送你生辰大禮。”“什麼時候開始的?”雅爾海晴點燃燭火,見天權額上已佈滿細細的汗珠,下唇也有細碎的牙印,便知他疼了只怕不是一時半會。“放心,沒這麼快的。”天權故作輕鬆地道。他雙手一撐,想要挪動一下身體,就在此時,一股溼熱的液體不受控制地從他身下湧出。“這還不快,你——”雅爾海晴頓時感到無語,都破水了才告訴他,他要是再撐下去,他大概會被孩子的哭聲給吵醒。雅爾海晴披上外衣,急急出門找人去了。他前腳剛邁出去,晴兒後腳便邁了進來,他僅著裡衣,未著鞋履,看得天權直搖頭,只能無奈道:“晴兒,你怎麼過來了?”“姐姐去找千襲哥哥,爹爹讓我過來陪你。”晴兒走到床邊,一邊為天權看脈,一邊轉達雅爾海晴的意思。“晴兒,不用了。”天權有些彆扭地抽回自己的手,“你先出去吧。”不是他不信任晴兒的醫術,而是在這種時候面對自己的孩子,他實在有點拉不下面子。“不要,我的妹妹我一定要第一個抱。”晴兒當即反駁了天權的話,“不能讓千襲哥哥搶先。”他說完抓起天權的左手,繼續診脈。什麼意思,他還想一直待到孩子出世,天權一下子愣住了,正要開口,晰兒匆匆忙忙追了過來,手中還拎著晴兒的衣物和靴子。“你們——”天權哭笑不得,竟連腹中的疼痛都暫時忘記了。突然,從門口傳來一陣異響。“砰……”“啊——”“哎呀~~~~~~”第五章驚天動地的碰撞聲,銅盆落地的哐當聲,還有慘絕人寰的慘叫聲一股腦兒地闖入耳簾,天權猛然撐起身子,驚呼道:“昭陽……”“父王,你快躺下,你現在不能起來。”晴兒趕緊按住天權的雙肩,讓他重新躺好,同時以眼神向晰兒示意,“你快去看看——”晰兒趕緊扔下手中的東西,跑出去看是怎麼回事。他繞過屏風,來到外間,只見昭陽冒冒失失闖進屋來,和剛從廚房端著一盆熱水回來的雅爾海晴撞了個正著。“昭陽,燙著沒?”雅爾海晴伸手扶起女兒。雖說昭陽撲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儘量把水盆往外扔了,可這畢竟是剛燒開的滾水,他沒有把握一點都不濺到女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