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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不過寶貝女兒的哭鬧不休,天權最終還是抱著昭陽、牽著踏雪出去轉了兩圈,卻在歸來時無意看見了一個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在此時此地出現的人。 是他!那張看似溫和實則不然的俊美面龐天權再熟悉不過了,雍親王世子,搖曳。他來這裡作什麼?天權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直覺告訴他,這個人的出現非同尋常。 “昭陽,你乖乖待在這裡,不要亂跑,孃親很快回來接你。”天權仔細叮囑著女兒,昭陽乖乖地點頭應允。又想了想,天權還是不放心,伸手輕拂女兒的睡穴,然後解下身上的披風將昭陽包裹好放到枯樹枝形成的天然屏障中方才起身。再將踏雪趕到遠方去轉悠,天權悄然跟上了搖曳一行人。 當時,天權以為自己只是離開一小會兒,以為很快就能再將女兒擁入懷中,卻沒想到那一幕竟會成為他往後的歲月中無盡的追悔和傷痛。因為這一別,他從此失落了今生最珍貴的寶貝,昭陽。

第三十二章

已經是亥時了,從未時就開始下的雨還下著,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連綿的秋雨給整個皇宮籠上了一層陰鬱的色彩。 一個單薄瘦小的身影跪在泰寧宮前,一動不動,一聲不吭。九月底的天氣已經有些涼了,他身上的衣裳早被雨水打得透溼,穿堂的冷風吹過;只覺五臟六腑都凍得生疼。 不過是六、七歲的孩子,如何抗得過這樣的寒意,小臉早已冷得煞白,脊背卻是挺得筆直,原本紅潤的嘴唇被咬得泛出了青白色的痕跡。 “四皇子在這裡跪了有兩個時辰吧?”不遠的廊簷下傳來兩位打掃院落的嬤嬤竊竊的私語。 “酉時就跪在那裡了,”略顯蒼老的聲音隱含著隱隱的憐惜,“這麼大的雨,這麼小的孩子,唉……” “驚了太后的壽筵,這般懲戒也不為過。”又是一聲嘆息:“再說皇上也有日子沒去過溯玉宮了,難怪……” 議論聲漸漸弱了下去,直至完全消失,跪在雨地裡的孩子依舊一動不動,一聲不吭。 搖曳微側著身子;在跟身旁的赫提左將軍薩拉揚說著什麼,斯文俊秀的臉上始終掛著平和的笑容;神情溫文誠摯。一見到那雙向上斜挑的狹長眸子,以及眼眸中若有若無的凌厲之色,天權的思緒自然而然就回到了十三年前的泰寧宮。 那是貞賢太后的六十壽筵,正是搖曳在身後不經意的一絆,使得天權不小心撞倒了燃燒著大紅壽燭的燭臺,濺落的火星燒到了太后的壽袍,貞賢太后受到驚嚇幾近暈厥,壽筵自然不歡而散。 只有七歲的天權被文帝責到泰寧宮前罰跪,其實太后只是略微受驚,御醫看過之後服下安神的湯藥已無大礙。不知文帝是故意懲戒還是根本就忘了那個從來都被他忽視的兒子,天權在冰冷徹骨的秋雨中跪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日早晨因為受寒引發高燒昏倒才被文帝派人送回溯玉宮。 在被絆摔倒的那一剎那,天權從那雙盪漾著無邊無際笑意的狹長眸子裡看到了以往從未注意到的凌厲色彩。就是從那一刻起,他知道隱藏在那張溫文無害的面具背後的才是真實的搖曳,陰狠、冷漠,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由於距離的原因,天權沒有聽清談話的全部內容,但是雍親王,赫連將軍,朔州,鳳台關這幾個關鍵詞連在一起已經足夠讓他推出事情的全貌了。 雍親王是先皇嫡子,與文帝乃是異母所出的兄弟。當年,先皇不顧滿朝文武的堅決反對立了庶出的長皇子為太子,即當今文帝。貞賢太后嫡出的二皇子卻只封了雍親王的稱號,偏安江南二十餘年。 赫連將軍則是胤王朝四大名將之一的赫連景天,雍王妃的族弟。神威將軍賀蘭陵去世後,他接管了朔州二十萬大軍。 清江一役後,赫提與胤朝的平靜勉強維持了七年,互換皇子為質並不意味著兩國關係的永久修好,平靜的水面下暗潮洶湧。 阿烈古琪多年按兵不動只有兩個原因,一是軍權旁落,行事處處受限,否則七年前他已經攻破鳳台關又怎會被賀蘭陵大敗甚至反攻流芳城,最後不得不向胤朝遣使求和,那場戰事的失利被阿烈古琪認為是他人生最大的恥辱。不過隨著兩年前布林特親王的倒臺,蘭斯洛亞時期的重臣已經徹底退出赫提的歷史舞臺。 二是六部遺民的不時作亂,蘭斯洛亞在位的早期,赫提並沒有對伽藍其餘六部實施趕盡殺絕的手段,然而發生在赫提四年的事情改變了後來的一切。那是赫提與胤朝長達四年的朔州之戰最關鍵的時刻,西列斯的沙曼丹王妃趁著蘭斯洛亞征戰前方,殺害了他的王后阿依達,擄走了他的兒子阿烈古琪。 朔州之戰以蘭斯洛亞簽下“一生之盟”宣告結束,即蘭斯洛亞有生之年,赫提軍隊不得踏過清江半步。南征慘敗,愛妻慘死,愛子失蹤,本來還有機會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