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天權上前幫忙收拾桌面。攤開一個奏本,天樞突然抬頭道:“你不會是也要勸我不可輕易言戰吧?” “怎麼會呢。”天權搖搖頭,輕笑道:“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我都會幫你,不過……” “不過什麼?”天樞略一挑眉,似笑非笑道。喵喵居然會跟他談條件了,嗯,不錯,他總算是找到點做哥哥的成就感。 “我要隨軍去朔州的事暫時別讓海晴知道。”天權略顯無奈地道。 “為什麼?”天樞詫異莫名。因為在伽藍草原生活過七年,天權絕對是整個王朝上下最熟悉赫提的人,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讓他去前線督軍再正常不過了,為什麼不能讓那小子知道,難道說—— 似乎想到了什麼,天樞猛然抓起天權的左手,迅速探上腕脈,被搞得莫名其妙的天權愣了愣神,隨即輕笑起來,“哥,你想太多了。” “難道他敢不讓你去?”天樞有點好奇地問道,在確定了自己的懷疑並不成立後,他納悶了,那小子應該沒這個膽量吧。 “這倒不會。”天權搖了搖頭,無奈道:“可是他能鼓動他兒子在我面前哭上半個月。”為了耳根清淨,他要去朔州的事還是先別告訴海晴的好。 “這樣啊,沒問題,我可以先不告訴那小子。”天樞轉念一想,同意了天權的條件,又道:“不過你也要多加小心,平時留在朔州大營就好,千萬不要輕易涉險。” “我會的,你放心。”天權點頭應道,又寒暄了兩句,便告辭了。 猶豫再三,他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心中的疑慮,他不知道他的哥哥將用怎樣的心情去迎接來自阿烈古琪的挑戰。 縱然朝臣多有反對,可是皇帝守孝昭陵,楚王偏安江南,齊王天樞集軍政大權於一身,已經是胤王朝實際上的掌控者,如何還會理會這些聲音。 惠帝元年五月,天樞以攝政王的身份下令出兵討伐赫提。這次用兵,胤朝大軍將分三路出擊,車騎將軍賀蘭誠介從明城出兵,玄字營將軍裘小漁直出鳳台關,羽林騎營則由赫連凱和雅爾海晴率領從渝京出發,穿越澤蘭沙漠直接進入赫提境內。 “你、你、你……”因為天樞的配合,雅爾海晴直到出征前一刻才知道天權會以督軍的身份隨行,他愣愣地看著頭戴銀色束冠,身著銀白色盔甲的天權,半天沒回過神來。 “你什麼你,好好說話。”見他你了半響也沒你出個下文來,天權不悅地皺皺眉。 “我怎麼不知道你也要去朔州。”雅爾海晴氣勢洶洶地責問道,總算是找回了組織語言的能力。 “現在知道也不晚啊。”天權一邊說著,一邊輕甩一記馬鞭,策馬向前馳去。 “誰說不晚。”雅爾海晴立即縱馬追了上去,在他耳邊很小聲地道:“早知道你也會去,我就該收斂一點的。” 昨夜兩人顛鸞倒鳳了整整一夜,因為不捨即將到來的離別,他好像做得有點過火,稍顯擔憂地瞟了天權一眼,卻被感覺到他灼熱視線的天權狠狠瞪了回來。 雅爾海晴縮了縮頭,不敢再開口了。
第六十五章
羽林軍疾速向北行進了十天,進入趙郡雲州城,天權和雅爾海晴亦在此分手。從雲州往東北方向走,快馬加鞭五日可達朔州,往西北方向走,則是有“死亡之海”稱號的澤蘭沙漠。 “你在朔州等我。”臨別之前,雅爾海晴信誓旦旦地在天權耳畔說道:“我保證一個半月之內來找你。” 可是真到了一個半月以後,別說雅爾海晴的人天權沒見著,就連他的訊息他都見不著。 直出鳳台關的玄字營將軍裘小漁遭遇阿烈古琪及其親兵的正面阻擊,損兵折將,連番戰事失利,西北戰線的車騎將軍賀蘭誠介則和赫提左將軍薩拉揚交鋒數次,互有勝負。 倒是穿越澤蘭沙漠繞到赫提大軍身後進行突襲的羽林軍捷報頻傳,不過在半個月前收到最後一份捷報後,天權徹底失去了有關羽林騎營的訊息。 “六月二十,驃騎、驍騎二營於烏蘭湖附近遭遇赫提右將軍溫克格及其麾下虎賁軍,浴血奮戰兩晝夜,斬殺溫克格,殲敵萬餘人,其後不知去向。” “什麼叫不知去向?”天權一掌重重拍在桌面上,有點抓狂的問道。戰事勝敗暫且不論,失約一事姑且不談,他現在想要知道的是,雅爾海晴和赫連凱究竟把羽林騎營的三萬鐵騎帶到哪裡去了。 朔州眾將面面相覷,卻沒人能回答得上天權的問題,烏蘭湖以西是綿延數千裡的戈壁荒漠,以北則是終年不化的茫茫冰原,往哪邊走都沒道理啊。 清晨,藹藹的晨霧籠罩著北方的奧蘭山谷,隨著幾聲清亮的鳥鳴,東方山頭透出了一抹霞光。 霧氣迅速地消散著,山谷露出了大戰後的滿目蒼痍,雖然已經清理了戰場,但是一晝夜慘烈撕殺留下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