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力道差點讓天權窒息,緊接著一陣鈍痛就從腹部擴散開來,他用力咬緊牙關,才讓自己沒有痛吟出聲。 雙手不停地在肚子上揉撫,天權心中默默唸道:“寶寶,別怕,父王很快就帶你們去找爹爹,你們乖乖的,不要亂動。”好容易扛過一陣,天權額上已冒出細細密密的冷汗,臉色較先前更差了。 馬車行駛的速度始終沒有改變,斜靠在車內軟榻上的天璣透過半捲起的車簾清楚看到了一切,漠然的神情同樣沒有改變。 不知是絆到了什麼,還是腿部無力的緣故,天權忽然雙膝一軟,重重跪倒在了雪地上。 “停車!”恍若雕塑般冷峻的燕王冷冷道。 馬車停在離天權不足十步的地方,天璣卻不再開口,沒有主人的命令,兩個黑衣人自然也不會有所行動。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天權仍舊跪倒在地一動不動,不過片刻的工夫,他的背上已經覆上一層薄薄的雪花。 良久,天璣才緩緩道:“雲殘,去看看韓王怎麼樣了。” “是,主人。”黑衣人中的一個很快走到天權身邊,他剛伸出手碰到天權,天權的身子便軟軟地倒在了雪地上。 雲殘順手翻過天權的身體,只見他面色蒼白如雪,腮邊泛著極不正常的血色,整個人已陷入了暈迷。 “回稟主人,韓王昏過去了。” “哦。”天璣應了一聲,不知在想什麼,許久才道:“把韓王扶上馬車。” “可是……”雲殘有些遲疑,天權的身手他是再清楚不過的,只怕他和月缺聯手也奈他不得,如今雖說身患重疾,可是把他和完全不會武功的燕王放在一輛車內只怕是不妥。 “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二遍。”燕王厲色道,聲音並不高,雲殘卻不敢再有任何推辭。 將昏迷中的天權抱上車,雲殘月缺繼續駕駛著馬車一刻不停地往北行駛,速度較之先前卻有所加快。 昏昏沉沉醒來,天權發現身體被包裹在久違的溫暖下,肚腹沉重依然,有著輕輕的蠕動以及絲絲的隱痛,他來回輕柔地按摩著抽痛的腹部。等到腹內的異常稍微平息,天權努力撐起身子,巡視周遭的環境。 馬車佈置得舒適整潔,角落處點著薰香,空氣中飄蕩著淡雅的香氣。天璣認真除錯著手中的琴,彷彿天權並不存在。 “三皇兄如此放心臣弟?”天權清冷的聲音打破了車內的沉寂。 “為什麼不?”天璣繼續除錯手中的琴,頭也不抬地道:“如果你認為自己還有能力輕舉妄動,本王不介意。” “是麼?三皇兄。”天權喃喃道:“臣弟得罪了。”話音未落,天權的右手已緊緊扼住天璣的喉嚨。 燕王平靜無波的神情依然沒有變化,他輕輕抬起右手,冰涼的手指慢慢滑過天權的下巴,冷諷道:“你還真以為自己有還手之力?” “寧神香中摻入了十香軟筋散。”天權淡淡接過天璣的話,平靜的話語彷彿是在描述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剛恢復意識的時候天權就嘗試過執行體內的真氣,卻發現連一丁點內力都無法凝聚,那時他就知道薰香有問題,可惜他沒時間再耗下去了,只能選擇冒險。 “讓他們把車停下。”天權厲聲道,雖然暫時失去內力,但他指縫間淬毒的銀針依然停留在離天璣喉結不到一寸的地方。 “不想救你家大將軍了?”天璣的口吻依舊事不關己。 “你覺得我現在能救得了誰?”天權搖搖頭,自嘲道:“就算海晴當真在三皇兄手中。” “就算?”燕王沉吟片刻,反問道:“那四皇弟就是認為大將軍的下落與本王無關了。” “我不知道。”天權茫然地笑笑,“我只知道現在是我唯一的逃離機會,等到進入赫提境內,臣弟就是插翅也難飛了。” “你什麼時候發現我們要去赫提的?”燕王微微一愣,宛若冰封般的表情第一次出現裂痕。這個從小就是路痴,連在御花園玩捉迷藏也能把自己搞丟,以至於父皇發動後宮所有宮女太監才把他從湖心島的假山裡找出來的四皇弟什麼時候這麼有方向感了。 “三哥。”彷彿看出天璣的疑惑,天權大方地給予解釋,“在赫提為質七年的那個人是我,不是你。”
第三章
胤文帝十年,赫提王蘭斯洛亞駕崩,嫡子阿烈古琪繼承王位。 蘭斯洛亞是赫提歷史上最偉大的王,他率領當時並不強大的赫提部落浴血十年征戰南北,戰勝了草原上所有強大的對手,使得部落林立的伽藍大草原歷史上第一次實現了統一,對胤王朝的北方邊境造成極大威脅。 蘭斯洛亞在位早期曾多次率赫提鐵騎南侵中原,與胤朝大軍交手不計其數,雙方互有勝負,損失慘重。 直到當時還是太子的文帝親征伽藍,於清江之畔大敗蘭斯洛亞,迫使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