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了。
哮天犬嘿嘿一笑,果然顛顛跑到井邊,也不管院子裡打得多熱鬧,他倒是洗得痛快。
而展昭這邊,以一敵四,雖然不是輕鬆愉快,可也遊刃有餘,只不過他不肯傷人,倒是落了下風。
知道他的性子,楊毓可是擔心得不得了的,可是怎麼看他爹都沒有想要幫忙的意思,倒是急壞了這小子:“爹!”
“怎麼?”不是楊戩不想幫忙,他實在是看出了展昭身上那熟悉的氣息,如果真的與他扯上關係,那以後好日子也算到頭了!
不能下殺手,對於真刀真槍的對戰,顯然展昭不但佔不了便宜,反而是危機重重。
眼見鬼頭刀就要砍到那挺拔的身子上,一咬牙,楊毓抽出一柄飛刀:“就算還當年那一袖箭的恩情!”
飛刀出手,果然例不虛發。
這時候,楊戩也意識到,他並非真的不想出手,可是……展昭,也不知道如今的你,是否還能一如三年前一般毫無顧忌的讓楊戩跟你把盞言歡。
天已放亮,同悅客棧里人聲鼎沸,可楊毓卻嘟著嘴喝著剛剛開封的上好花雕,楊戩也是一旁搖頭無奈的笑,只有哮天犬,左看看,右看看,嘴裡含糊不清的嘟囔著什麼還不肯鬆開叼著的骨頭。
“爹,就算展昭入了公門,就算他投奔是文曲星君,你也不用擔心啊。”楊毓就是不明白,這位文曲星君可是要入地府作閻君的,才不會給他洩密呢,“再說,包拯他現在是肉體凡胎,就算回到天庭也不會記得我們的啦!”
楊戩也不解釋,僅僅是平靜的看著兒子。
“好吧,我知道老包身邊一定會有護衛,誰讓他是文曲星君下凡。”楊毓投降了,他最受不了的就是他這親愛的爹爹一臉淡然的一言不發,“但是,爹啊,展昭會投奔公門,您老人家可要負責的,所以哈,別怪兒子賭氣。”
“哦?”
“當年因為不好解釋,我就把改天條的事情胡謅了一番……”把故事重複一遍,楊毓笑得很無賴,“所以啊,他會入公門,還是被爹爹您的大仁大義所感動,三尺青鋒不過江湖一介武夫,就算救人又能救了幾個?投身公門,就算被江湖通道誤解,可能解救百姓於水火,爹,您看,這展昭是不是被您給害了?所以,兒子幫他也是在幫您嘛!”
一邊本來狂吃的哮天犬慢慢停了吃喝,專注的聽著小主人的故事,聽著聽著,他竟然痴了一般,嘴巴還是不斷的動,可裡面卻沒有了肉,卻品嚐到了淡淡的鹹澀。
“哭什麼,”楊戩又是一扇子拍在他頭上,“還不擦擦臉!”
“主……主人,哮天犬覺得,還是應該幫幫展昭的,真的,我不想看他也跟主人走得那麼苦……”哮天犬胡亂抹了一把臉,“反正主人跟文曲星君當年關係還不錯,主人,他不會那麼不講義氣的!”
“可是……”
“爹,又不是什麼大事,大不了,我去忘川舀一瓢水來。”楊毓說著說著又下道了,沒奈何只好吃了他老爹的一敲。
不過,這忘川水,還真不是誰都敢喝,就是一般的神仙喝下去也照樣得忘了前塵,只不過文曲星君下凡之類喝下的是被老君精煉過的忘川水,待到迴歸天庭自然是失去效用的,可楊毓要直接取來的忘川水,一旦給包拯喝下去,那就真的是什麼都忘了。所謂孟婆湯,便是用那忘川水熬成的,只不過也是經過孟婆幾番稀釋才敢給那些鬼魂喝。
當然,也不是誰都不敢喝那忘川水,楊毓就把這東西當酒喝——他是怪胎,所以他才敢大言不慚的說要去拿這東西來送包公,顯然,偷了這麼多年,竟然跟諦聽成了朋友的楊毓,根本就是把忘川當成了自己家的東西一般。
“毓兒,凡塵俗事,你插手也不許用不同的路數。”終於,楊戩點點頭,想來若是謹慎些也不會出什麼事,何況……他還真有一招可以用上。
早就知道的結果,可在展昭心裡卻十分添堵,李家父子,雖然不是什麼莫逆之交,可畢竟自己是把李尋歡當作前輩當作英雄來尊敬的,而自己一直尊敬的英雄對自己的行為也覺不齒,這種時候任何人心裡都不會好受……被誤解,被背叛,甚至被唾棄,不,他不能改變自己的信念,即便沒有了這個朋友也罷!
囚車緩緩前行,手中的巨闕卻沉重起來。
“展大人,前面休息一下吧。”官差也許都有點把式,但卻並非個個都是高手,眼見天已正午,就算是暮春可也是豔陽當頭,走了一個上午人也乏了,肚子更是餓得不行,可算見到前面有個茶棚,自然是要歇歇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