戩看不透的就是男女私情——三妹對於劉彥昌到底是不是生死相守的愛情,他不確定,所以才會那般震怒卻也無可奈何。
至於眼下……看著出來巡街的展昭身後跟著的白老鼠,楊戩忽然覺得頭有點疼。
“爹,我出去了。”
“你小子,又想要去找展昭?”雖然住在客棧,每日裡楊毓總要等著展昭路過樓下過去搭話,直惹得白玉堂恨不得直接趕人。
“嘿嘿,爹,你也知道那白玉堂跟展昭那麼好玩,兒子也不過就是貪玩了點。”說著,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主人……這……”哮天犬雖然是條狗,可怎麼說也是成了仙的狗,面對著展昭的那種屬於長輩的疼惜,此刻卻化作對沒事兒就給展昭找茬兒的某隻喚作白玉堂的老鼠的憤怒了——眼下,白玉堂又是當街拿起了畫影,一定要展昭跟他比劃比劃才肯罷休。
“展小貓,怎麼,怕了你白爺爺?怕了就‘喵’一聲聽聽!”白玉堂手中的畫影在身前一晃一晃的,十分扎眼。
“白兄,展某公務在身,還請白兄不要為難。”展昭手中巨闕微微挑開畫影,兩把劍柄上的絡子就這樣纏在了一起轉瞬間又各自開啟來。
“展小貓,你‘喵’一聲,白爺爺決不為難。”白玉堂上前一步走,“今兒白爺爺是一定要跟你分個高下!”說著,畫影出鞘,身形一晃欺了上來。
當!
巨闕相迎。
但看一雙絕好的古劍抖出幾朵耀眼的劍花,一紅一白兩條人影便在房上穿梭起來,一招一式說是在打鬥卻又彷彿就是在彼此喂招一樣,總是有進有退有前有後,身姿翩然,煞是好看。
“好!”
“展大人加油!”
顯然,開封府的眾人都習慣了二人的對打,甚至還在下面鼓掌叫好。
楊毓抬頭仔細看著躥上房頂的兩個人彼此打鬥,別說旁邊的這些平常人,就算是高手也未必看得出來兩個人根本不是在鬥——雖然展昭無論招式還是內力都要略勝一籌,可是他分明就是在讓著白玉堂!
鬥著鬥著,兩個人身形一晃,翻回了開封府。
“天叔,還在這憤憤不平呢啊?”此刻,楊毓已經回到客棧,看著哮天犬抓耳撓腮的鬱悶樣,竟然樂呵呵的開口。
“哎呀,小主人,你說說那隻白老鼠怎麼回事兒啊,那天不是好好的跟展昭喝酒來著,這幾天怎麼天天要找展昭的麻煩?”哮天犬畢竟是隻狗兒,還是想不出問題的癥結所在。
“有的時候友情也要用特殊的表達方式才能表達出來的。”好吧,暫時先用“友情”代替另外一個他比較喜歡的詞兒,否則……偷偷看了一眼在一旁欣賞街景的爹爹,楊毓硬生生把不入流的話嚥了下去。
“什麼表達不表達的,人啊,就是奇奇怪怪的!”哮天犬拿著他那骨頭狀的兵器撓了撓頭,又涎著臉蹭到楊戩身邊去,“哮天犬還是做好主人的狗是正理兒。”
狗兒忠心,看來不假。骨子裡的忠誠甚至要高過任何一種感情而存在,這便是狗兒的天性。
楊戩摸了摸哮天犬毛毛愣愣的腦袋,有的時候他就覺得這狗兒簡直就是一塊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但是,哮天犬也就一如他的親手足一般,雖然有些憊賴,出生入死這麼多年,可也還是狗性難改罷了。
人漸漸多了起來,唱曲兒的、說書的、吃飯的、住店的、買醉的,充斥了整個客棧。倒是楊戩嫌他吵鬧,想是無事也便回了房去,哮天犬自然也就跟著回去,留著楊毓一個人無聊地坐在外面喝酒。
雪白的薄紗罩在淡淡的鵝黃衫子外,更襯托了楊毓的出塵氣質,何況他本就是俊美的樣貌,吸引了客棧裡大部分姑娘的目光不說,甚至也有大膽的漢子盯著瞧。
要說楊毓,本來在虛迷幻境裡的修煉也有幾千年,雖然一直以為自己就是個普通人,可是沒有想到恢復真身之後,這幾千年來的記憶便一下子都湧上來,幾千年了,他什麼事情沒經歷過——用王熙鳳的話說就是:姑奶奶我什麼場面沒見識過——雖然現在他是“少爺”……用姑奶奶這個詞兒顯然不合適,非常不合適。不自覺地,流露出一抹微笑,額頭間的神目一熱,眼前晃過來兩個人。
“小兄弟,一個人喝酒啊?”來者一男一女,說的話正是其中的女子。兩個人也不管楊毓願不願意,兀自坐到他對面,要了酒菜,“一個人喝酒多悶啊,不如讓咱們陪陪你。”雖然說的是詢問,可語氣上卻是十分的肯定。
楊毓沒說話,依舊是靜靜的喝著酒,甚至連看也沒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