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除了自家男人,也的確沒有人會擁有。
眼前的人到底是誰?
“外公說過,舅舅曾跟佛祖相談,大外公把一世舍給了佛門的……”千冷說得安靜,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可是他明明是塵緣未了的模樣啊!”綰娃皺眉,“回去問舅舅好了!玉姐姐,我們回去問問再做打算……”
小玉點點頭,回身拉著表妹外甥,旋身而去,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在下石君寶……”黑衣人說完,轉身就走,卻沒有見到一旁一位白衣女子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這邊,桃山莊裡,小玉把所見到的奇事說了一遍,兩個娃子也急忙作證,楊戩張開天生神目,光華萬丈,果然照到浙江,也見到了西湖,更也看到了她們說的“那個人”——如何輪迴,靈魂上的烙印總是不能磨滅的,大哥從來都是認真的,最重要的是,他的認真有些執著,甚至到了不能容忍半點塵埃的地步,所以,他今生才會舍入佛門的罷……
“二郎?”瑤姬總有幾分焦慮,幾分擔憂,幾分惆悵,兩個字,也就說盡了她的心情。
“是大哥。”當然知道母親心裡所想,楊戩點點頭,確認了事實。
“是他……是他……是他啊!”瑤姬沒有淚,卻也沒有笑,臉上更也沒有半分表情,只是說著“是他”,不停地說,然後講述過往,當年一家四口如何其樂融融,當年又有了小女兒,如何其樂溢溢,然後大郎怎樣被害,自己怎麼哭,怎麼等,怎麼想,怎麼念……
“總算要闔家團圓了。”敖凌笑著走過來,手裡端著剛剛熬好的粥,“婆婆,喝些粥罷,大哥的事,總是有個完結的,大哥不是說會把這一生舍給佛門的麼,自然不必擔心他,如若有事,佛門定然也會出人來照拂的。”
“說是不去關照,斷沒有不去關心之理。”瑤姬長嘆一聲,轉過頭去,輕輕拭一下眼角,“媳婦啊,我去看看他,總不算是違背了與佛祖的約定不是?”
“婆婆……”敖凌也知道會是這樣,也不忍心阻攔,只不過放下手中湯碗,看看楊戩,再看看一旁面上帶了悽然的展昭,竟然也是無限惆悵了起來,難道楊家的兒郎,總是要受苦的麼?“婆婆放心去看大伯,媳婦會事前通知婆婆事情走向,不會讓婆婆為了心疼兒子而壞了大伯的歷練……婆婆放心。”
“好!”瑤姬喝彩,“佳婦當如是!”說罷,轉身化作一中年婦人,一身的紫紅的袍子,外面罩了銀絲嵌的雪緞坎肩,繡的是花開富貴,額上抹額則是描了一個雙龍搶珠的花樣,十分好看,雖然一雙天足,可喜也不是所有女子都有纏足的習慣,繡鞋上卻是嵌了兩顆大大的明珠,十分招搖的打扮了。
“婆婆路上小心。”敖凌也不好多說,都是母親,她自然也理解她的做法,思及起自己那下落不明的兒子,又是一陣悲慼,倒在楊戩懷裡,久久不曾言語,過了半晌,方才起身,再看展昭坐在那裡也不說話,心疼地把一個瓶子塞在他懷裡,轉身回房。
拿著瓶子,展昭的臉漲得通紅,半天才咬牙切齒地蹦了出來三個字:“死,老,鼠!”
且說瑤姬,到了浙江就聽說庫銀被盜,又說是金山寺的俗家弟子作的案,又說有了名妓“一丈青”作表妹,又是受了冤枉,又是被救被赦,一來二去,好不熱鬧
瑤姬聽了這些話,也知道兒子無礙。轉身便往金山寺而去。
金山寺裡,鐘聲悠遠,瑤姬一想到兒子許多年來沒有爹孃疼愛,兄弟手足也是天各一方,好不容易有了容身之所卻是脫離紅塵,向來方丈也不能給他多少溫暖,於是心裡更加悽苦,十分虔誠地走進寺裡,從懷中取出一錠金子,放到福田箱子裡,長長出了一口氣,
“女菩薩……太多了……”方丈唸經,忽然聽到這樣一聲金銀落地的響動,睜開雙目,“女菩薩好相貌啊!”
“大師,廣種福田,多也不多,少也不少。”瑤姬也不多說,只是看了這和尚,也知道他是個真正的善心人,也就放心了,“小婦人無意間得到的一個箱子,看似佛門之物,大師若肯收留,便是大慈悲了。”說著,將袖中取出一隻鑲嵌了萬字花紋的小小檀木匣。
“這……”雖然匣子十分樸素,但是裡面隱隱流動的佛法,實在讓人汗顏。
方丈不知道該不該伸手。
“權當大師保管。”瑤姬放下匣子,轉身就走,方丈追出來時已經不見了蹤影。
“菩薩顯靈啦!”方丈跪倒塵埃。從二十年前撿到起君寶的那天起,他也忽然茅塞頓開,悟道禮佛知法,也曾夢中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