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好心辦了壞事。”

“是，孩兒知道了。”楊毓領命而去，留下傻呆呆的劉彥昌，看了看左右，還是楊戩一家，只是出了一個人上天而已，臉上還留著火辣辣的疼痛，是那個剛剛出現的女子給自己摑的耳光。

“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還是先回去西海探望岳母一家要緊。”楊戩似乎已經不把劉彥昌一家三口當作存在的物件，墨色的摺扇搖了搖，一面是自家的妻子，另一邊跟著女兒、外甥女和外孫，身後是哮天犬和逆天鷹，慢悠悠抬腿就要走。

“等等！”劉秋兒突然攔住了他們的去路，給王桂英嚇了一跳，渾身哆嗦起來——既然楊戩已經不是那個傻兮兮到可以為了別人而犧牲自己的楊戩，那麼自己兒子的作為就很容易引起他的憤怒，而凡人之怒也就罷了，至少還有人間律法規範，可是神仙殺人，誰又有什麼話說？！

“你們……我娘說了，要是大舅爺來了會給我好東西的，差不多也會給點仙丹仙桃什麼的，度化我成個兒神仙什麼的，怎麼你們這就要走？”劉秋兒歪了歪頭，十分的蠻橫，“要不然——就給我找個仙女老婆也是好的，嘿嘿……仙女都是很漂亮的，正好配給我！”

“你……”這等言論，讓一向不願意多去揣摩別人的小玉都覺得不能理解，“爹爹，孃親，我們還是快走吧。”

“嘿嘿，小姑娘，我看……就你正合適！”劉秋兒也不管自家爹孃什麼臉色，伸手就要去抱小玉——那小玉何等的伸手，哪裡能讓他碰到，一個旋身就讓他撲了個空，整個人跌到地上，啃了一嘴的泥。

“呸！”劉秋兒這下子可是不高興了，“你……你這樣對我，等我大娘出來的——她有什麼罪過，大舅爺總是會找個藉口放出來她的，哼哼，到時候就是你的死期！”

“你！”王桂英沒有想到，自己兒子給自己教養成了這般模樣，看看一邊木然且慘然的劉彥昌，自己的富貴榮華，這一轉眼就煙消雲散——兒子又是這般模樣，難道不是他的錯麼！？“兒子，咱們回家，回你舅舅家——跟娘走！”

“娘？”

“桂英？！”劉彥昌終於有了動靜，“桂英，你也要走？”

這個時候，茅草房前，已經不見了楊戩一家人的影蹤，只是悽悽涼涼的茅草，被風捲起又落下，零零落落，沾染了劉彥昌滿頭的白髮。

“不走如何？”王桂英悽然一笑，“回去受打受罵我認了——你說兒子你教育得好，我相信你，所以就放手讓你去管教兒子——可是如今呢，你竟然把秋兒教養成了這副模樣，你叫我還能相信你什麼！”

“我……”

“你說劉沉香是你兒子，難道你就管你大兒子卻不管我這可憐的秋兒了麼！”王桂英咬咬牙，“家裡東西我也不要——反正也什麼都沒有了，你也不必來汴梁尋我們母子，今天咱們就恩斷義絕！”說完，拉起兒子，狠狠跺了跺腳，一路北上而去。

朔風淒涼。

“八月……八月秋高風怒號……哈哈……卷……卷我屋上三層茅……哈哈……”一夕，失去了家財萬貫，失去了妻子兒女，失去了千年功德……他劉彥昌還有什麼……還有什麼……還有……還有才學……對，他還有才學！他就是憑了一身的才學，才讓三聖母鐘情於他的……才學……哈哈！

收拾收拾，劉彥昌轉身回到茅屋之中，裡面還是當年的陳設，似乎……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啊……對了，他藏了些私房錢來著——那些準備隨時給沉香找個後孃的私房錢……若不是他警覺，總有些三聖母的好姐妹來找他們，他早就帶著沉香好好過日子了——現在回想起來，似乎……真的就是為了要讓他獨自守節吧……真是狠毒，好個神仙！

把房中細軟收拾好，劉彥昌一步三顫，離開了住了一輩子的華山地界——遲早，他要讓楊戩後悔！

花甲之年，劉彥昌知道不能勉強，但是一步一搖，走到一個從未駐足過的地方也是不容易，至於要立足的話，簡直就是難過登天。

一家農戶，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之家，但也是略有節餘的小康之家，門口，站立著一個花甲的老花子，瑟瑟發抖，敲了敲梆子，開口唱：“老爺、太太，少爺、小姐……聽我一聲道情哭斷腸……”西風瑟瑟，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人，斑白的頭髮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打理過，在空中舞動出一串串波瀾，“老爺面善心也好，多少公子才學高，呀，老爺，老爺，打賞打賞吧……生意興隆年年好啊，日日夜夜樂逍遙，花紅柳綠春色鬧，嘿嘿，老爺啊……您家是子孫滿堂……您就天天笑！”

“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