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這般,此行據說那幻星宮、靜禪寺門下jīng英弟子也已遠赴寒荒,我們可不能墮了師門威望。”元越神sè一肅,說道。
“是。”眾人皆是嚴肅的點頭。
正道三大門閥間,自從魔教傾頹隱世不出之後,便彼此較勁不斷,玉霄宮自從上次天下會武之後便一舉成為正道領袖,此次與另外兩家合作,更是要一鼓作氣,壓他們一頭。
“便是這麼多了,具體如何行止,還要等到到那彩雲鎮之後再行商議。”元越的目光注意掃過眾人,這四人中,元越平rì下山歷練最多,經驗豐富,自然以他為首。
眾人對於他所說的話,自然沒有意義,短暫的商議完畢便各自散去。
蕭天玄與慕容晴雪互道晚安之後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來不及四下打量這價格不菲的房間,便盤膝坐到了床上,開始運功調息。
畢竟此行至關重要,早rì恢復才能更好的應對。
長夜無聲,慕容晴雪卻沒有半點睡意,望著窗外那一輪皎潔的明月,如水的光華在院中鋪瀉開去,耳邊只聽得到淡淡的風息,如此靜謐的夜晚。
想到今rì的情景,她不由得嘴角上揚,那曠野之上淡淡的溫暖,一絲一縷牽動著她的內心,她輕輕低頭,望向手中那塊通體藍sè,方方正正的石頭。
輕輕撫摸,指尖上,有淡淡的清涼感覺。
彷彿水波般盪漾的藍光中,隱約有一道神異的游龍身影緩緩遊動,若隱若現。
她緊緊地盯著手中的玉石,回想起與蕭天玄相識過程中發生的事,不知不覺有些恍然。
那聽風崖上的初見,那鳳舞坪上的嬉戲,那棲雲峰上的陪伴,那曠野中生死間的依偎,那雨夜中不離不棄的守候,那止水峰上奮不顧身的守護……
她的眼角餘光忽然望見了靜靜躺在桌上,如霜似雪的神劍。
腦海中,忽然又閃過在夢中出現過無數遍的熟悉身影,最後的一瞥,沒有怨恨,沒有失望,只有淡淡的憐惜,只有無聲的輕嘆。
她的心猛然揪緊,突然間像是萬箭穿心一般劇烈刺痛。
為什麼,他不恨我。
她的芳心陡然一沉,自己刻意逃避的往事在這無聲的夜裡如cháo水一般洶湧而來,獰笑著將她吞沒。她只能無聲的隨波浮沉卷溺,卻絲毫掙脫不得。
“為什麼?”她緊咬銀牙,望著手中的玉石,眼中是無盡的哀傷與絕望。
與蕭天玄的相處,就像一場華麗的幻夢,像是無窮無盡的黑暗裡突然照進來的一縷陽光,像是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明知不可為,卻控制不住自己,深深的墜入,再也無力掙脫。
明知道自己不可以,卻有抗拒不了真實的內心。每一次想要狠下心去不去看他,卻被他的微笑,他的話語莫名的融化。
“為什麼,為什麼我要有這樣的過去,為什麼,我們不可以是普通的人。”她在心中拼命的吶喊,卻不能發出聲來。
如墨的夜穹,點點的寒星,彷彿蒼天的眼睛,冷漠的注視著她。
她即便有著傾國傾城的容顏,絕世無雙的修為,卻逃不開情網,逃不開宿命。
“為什麼,我們不可以是普通人?”她輕輕的呼喚,無可奈何的閉上眼睛,卻阻擋不住,那冰涼的夜sè,將她無情的吞沒。
一聲微不可查的輕響,卻是一滴晶瑩的水珠,在地面轟然碎裂的聲音。
同樣的夜sè中,有人也同樣無眠。
天心殿上,玄真真人孤獨的屹立在微弱的光影中,四周燭火明滅不定,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範師弟,你可是覺得我老糊塗了,總是疑神疑鬼的?”玄真真人苦笑一聲,背對著大殿外,那道蒼老的身影說道。
“掌門師兄多慮了。”範雄遠遠的凝望著玄真真人那搖擺不定的身影,搖頭說道。
“只怕你嘴上不說,心中卻是這麼想的罷,可是,若非關乎師門大計,我又何必如此謹慎。”玄真無聲一嘆,淡淡的說道。
範雄望著玄真,沉默無語。
“範師弟,可還記得我給你的紙條上,寫著什麼麼?”玄真忽然開口問道。
“謹言慎行。”範雄面無表情的說道。
“沒錯,便是謹言慎行,為這師門大計,玄虛師兄身死他鄉,玄雨師妹與我反目,老死不相往來,玄天師弟也歸作塵土,已然付出了這麼多的代價,再無回頭的餘地,範師弟,你可明白。”玄真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