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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狼回過口來大吼一聲飛馬趕到。立刻就在這懸崖峭壁之巔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人狼之戰。老母狼為報殺兒奪女之仇利齒如刀口口見血。吳尚義雖身強體壯但赤手空拳傷不到老狼的要害漸漸處於下風。

不知過了多久武冬梅從惡夢中甦醒過來。此時天色尚明透過雨簾她見眼前的地面上一人一獸鬥得正歡。她不知這是什麼地方她從來沒有到過這個地方她隱約覺得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陰曹地府。陰間裡也常有人獸慱斗的場景她在一些寺院裡的牆上就看到許多這樣的壁畫。既然人已經死了還怕什麼?就大著膽兒坐了起來。這時她才看清楚一條惡狼毛倒豎張開傾盆大口張牙舞爪地向一個人迎面撲去。那人真慘:滿臉汙血分不清眉眼鼻口身上的破襖四處開花腰裡扎條繩子中間插著一把斧頭。砍柴漢子鬥不過凶神惡煞般的大狼眼見他又要吃虧武冬梅本能使然竭盡全力喊了一聲“斧頭”接著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武冬梅再次醒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安然地躺在一個山洞裡。山洞裡乾燥又溫暖只是有一種說不出的腥臊味兒。她身下鋪著乾草旁邊還燃著一堆柴火。火光熠熠洞壁生輝。隔著火堆她看到一個男人的背影裸著上身背對著她破棉襖在懷裡摟著兩手抱著破棉襖好像裡面包著什麼寶貝疙瘩似的。

吳尚義聽到動靜剛要回頭立馬轉過身去。他問了一句:“你醒了?”

藉助火光武冬梅細心端詳著那個人的背影。他的肩很寬脊背上滿是血痕。她明白過來了這個人不就是剛才那個和狼打鬥的砍柴人嗎?我怎麼會到了這兒?這是陰間還是陽間?她想問問清楚可是咽乾嘴苦她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不知怎麼那個漢子的破棉襖動了一下緊接著傳來幾聲嬰兒的啼哭聲。她吃了一驚忽然想起了什麼禁不住臉熱心跳她使出渾身力氣狠地問道:

“哪來的娃娃?”

“天上掉的!”漢子沒轉身聲音在山洞裡回聲很響“是個尕丫頭長得很心疼。以後給娃起名就叫天掉。”

沉默長久的沉默。武冬梅絕沒想到會落到這般地步越思越想倍感傷痛不由得淚水漣漣長嘆一聲叫道:

“天哪羞死人了!這以後叫我怎麼活人?”

吳尚義小孩子犯了錯誤似的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陪著小心通紅著臉誠惶誠恐地說:“我是、我不是……。其實也就、就那麼……。我是壞、壞人但我絕對沒安壞心。你、你好些了抱起娃娃走人你不知我的名姓我不打聽你家住址咱倆各走各路這事咋會傳揚出去?再說了生老病死本是長事誰笑話誰?上次我們村裡開鬥爭會地主的婆娘把娃生到主席臺子上也沒見把人丟到哪裡去?就是丟人也不是人家婆娘的事……”

這個漢子看起來粗手苯腳倒是長了張會勸人的嘴。聽著聽著觸動了心事插嘴問道:“地主家的婆娘?你們村也有地主?”

“有哪裡沒有?全國一盤棋嘛!我們村不但有地主還有富農、還有反革命、還有……不說那麼多了。反正貧下中農是人地富反壞就不是人了?等天亮了就下山我送你到你們家跟前我就走人以免人見了不好看……”

你看這個傻男人他說的好不好?武冬梅偷眼細看漢子一眼別看此人長得五大三粗但心眼兒厚道頭腦清楚不知人品如何看樣子不像個壞人。因而接話搭話:

“回家回哪個家?”

“回你們家呀!”

“我壓根就沒有家。本來我是要回家的都是你害得我沒回成!”

“怪我?是我不對是我不對那好你若不嫌棄先到我家住下。”

武冬梅閉上眼睛點點頭:“隨你吧!”

吳尚義家住茨萍村從西往東數第四家。大白天抱一個嬰兒領著一個婆娘進家沒人不會看不著。吳尚義剛把娘倆安頓在炕頭上緊接著就有人進屋大呼小叫道:

“尚義來的什麼人?”

“親戚。”吳尚義一邊點火燒炕一邊漫不經心的回答。

“你家有個球親戚?把不三不四的人召來當心開你的鬥爭會!”

吳尚義也火了搶白道:“沒親戚就不興沒老婆了。壞分子也沒說不讓娶老婆。”再瓤的男人也有些自尊心何況還是在陌生的女人面前。

來人嘿嘿一笑說:“哪個女人瞎眼了嫁給你這樣的窩囊屍。”

吳尚義沒敢大聲說嘴裡小聲嘟囔道:“你先人!”

武冬梅身體恢復得很快。吳尚義專門請來老姑媽侍候病人。沒過多少日子武冬梅就能下地走路和正常人一樣了。

吳尚義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你、你啥時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