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布料傳遞過來,何雅一瞬間覺得溫暖至極,不過這感覺一閃而逝。反彈似的想離他遠點。卻被他牢牢挾持著,但這一點兒異常,卻讓她生出一縷疑惑。
沈澈強制攬住她順溪而上。
幸好走在水中。她磨破的腳才沒那麼難受,但時間長了,也著實泡得嚇人,好在沈澈似乎有了點兒人性。會及時讓她休息一下,自己便將那順手捉的魚剝皮去鱗。切成薄片給她食用。
到了晚上,經過兩條蛇的恐嚇之後,何雅再不情願也儘量挨著沈澈坐下。
如此過了三日,連何雅都能肯定再不會有人追來了。沈澈才尋了個山洞安置下來,何雅此時頗為後悔,這樣看來不知何時能再回去。且看他一路精力十足的樣子,完全不像是受傷很重。她這想法剛出現在腦中,突聽噗通一聲,正在烤魚的沈澈一頭栽倒在地。
何雅嚇了一跳,試探著將他翻了過來,只見他面如火燒,伸手一探,額頭燙得驚人,再扒開他前襟,只見傷口邊上都變了顏色,還散發著一股腐肉氣息,顯然是感染了。
何雅心裡有點高興,又有點擔心,他若真是死了,小芳小華可都歸她了,但……怎麼突然想到他要死……她心裡怎麼不太好受?理智總歸佔了上風,況且她也做不到見死不救,這種感染,若是高燒不退,又沒有有效的抗生素,十有**要交待在這兒。
這不過是片刻間的想法,何雅立即著急起來,這荒山野嶺的,到哪去找大夫?手忙腳亂地先撕了他一塊衣襟弄些溪水冰在額頭,又檢查他身上東西,短劍匕首倒是找到幾把,可惜就是不見傷藥,這會兒才感覺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越想越怕,他要真死了,對著個死人……關鍵時候,只能仔細回憶兩世所學,抱著試試的態度在山坡溪谷轉了幾圈,還真給她找到一些有退燒消炎功效的草藥。
找到這些草藥後她鎮定起來,生了一堆火,將那短劍在火上燎過,將他前襟扯到最大,再將那床單放到一邊,預備如果他疼醒就塞住他嘴,這才下手將去剜他傷口腐肉。
許是多年沒有動手,何雅手有些抖,自己看著都感覺很疼,沈澈竟是沒有醒來,這也正好,卻也說明他嚴重到了什麼程度,何雅不敢耽誤,將那幾株有止血生肌功效的草藥嚼碎了吐在他傷口處,又覺不夠,復又再度去尋。他胸上傷口倒還好,可這些有退燒功效的草藥就沒辦法熬煮了,何雅無奈,照舊擱自己嘴裡咬碎了塞他嘴裡,但沈澈毫無知覺,根本沒有咽的動作,何雅只得和了溪水咬成糊餬口對口壓住他舌頭硬灌下去,她本極鬱悶,但一切完畢瞧見他蒼白沉睡的容顏,心頭竟升起一絲詭異的感覺,這感覺竟好像是……很甜?
她忙擰了一下自己臉,讓自己正常點,再度出去浸溼衣襟,預備給他換頭上那塊,白天還好,何雅還敢出去,那溪流離得並不遠,到了晚上,雖然她小心地將沈澈挪回了山洞,但時不時的一兩聲不知什麼動物的叫聲,嚇得她腳都軟了。
好在後半夜,竟下起雨來,這麼一來,便不用出去弄水了,但何雅發現沈澈在不停地發顫,何雅瞧了一會兒,忍痛把披著的床單給解了下來,疊成兩層將他從腳到脖子裹好。
沈澈被水滴聲喚醒,盯著昏暗的洞頂看了半天才想起來自己在哪兒,這一想起來立即想起何雅,莫不是趁機跑了?
他一著急,立即起身,這才發現頭上疊成長條的衣襟和身上裹著的床單,然後……他看到洞口處靠著石壁蹲著一個人。
雖然光線很暗,她也只是背對著他蹲著,還是能看到她線條優美的腰線和弧形完美的……臀,那會兒還看到她那紅衣就覺得礙眼,故意不拿給她,此時倒覺得很好,又薄又美。
沈澈忍不住一聲輕笑,何雅似乎聽到了動靜,胳膊動了動,然後回過頭來,沈澈表情有些凝固,她一張臉到脖子上都貼滿了樹葉,後頸也有,方才光顧著看下面了,沒注意到。
“臉上怎麼粘那麼多樹葉?”沈澈問。
“有蚊子……”
沈澈沒想到是這個回答,一時間心裡雲消霧散一般,瞧著她柔聲道:““過來我看。”
何雅抬腿之際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拒絕,他是個病人,是個病人。她不但走過去了,還蹲了下來。
沈澈揪掉樹葉,果然見她臉上脖子上都是一個個的大包,低頭在每一個大包上都親了一下。
“別親,醜死了。”何雅怔住,她居然說的是這句話,她不是想說“我煩你,討厭你”麼,此時她心裡厭惡與甜蜜互相交織,急劇轉換,令她呆在原地,由沈澈輕輕吻了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