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明瞭,眼前這個男人已經不是當初青丘的那個赫郎了,儘管她想要喚回曾經的他,但是此刻她卻是最沒有資格。
赫郎冷哼一聲,真是個不怕死的女人,
“罵,接著罵。”
他要看看這個女人還能說出什麼惡毒的話來。
“你再強迫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只能得到我的屍體。”姜黎離的語氣和洞外的狂風一般冰冷,美麗的大眼睛裡的不屈劃清了二人的界線。
“你死給我看看。”他看著她,眼裡反而慢慢浮上笑意。
姜黎離瞪著他,她好不容易到了這個地方,剛剛站穩腳,怎麼可能去尋死。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她知道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你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我的眼睛。”
“你那些牛頭人你也知道?”姜黎離咬緊下唇,故意看著她被抓,想引出背後和萬蠱族有牽扯的大主謀嗎,雖然知道赫郎變了,但是他這麼把她當做誘餌,她還是很心痛。
“不過你還是自己逃了出來。”他拇指輕輕摩挲著她冰冷的面頰。
“讓你失望了,你可以把我送回牛頭人哪裡”姜黎離胸口悶氣漲得難受。
“回行歡府。”
“不回。”
“既然這樣,我只能帶你和我一起去北極冰原。”
“我不跟你去。”姜黎離驚了一下。
“由不得你。”狹長好看的眸子裡跳躍著殘酷的火焰,緊抿的唇更冷了三分。
這幾個月來,他在仇恨和噩夢中夜不能寐,這不過是他的報復剛剛開始。
她是仇人的女兒,本該是他手下的一顆棋子。
但她的一笑一怒,卻牽動著他的心絃,讓他冷硬的心一軟再軟,這種感覺很不好。
驀然,鬆開箍在她腰間的手,狠狠推開她。
坐回火堆邊,不再看她,他怕自己會迷失在她似水的美目中。
“老實待著,如果敢跑,別怪我不懂得憐香惜玉。”
姜黎離身體得以自由,才長鬆了口氣,儘量縮在離他遠一點的角落,不敢再去招惹他,免得把他真的激怒了,倒黴的還是自己。
雨點小了,赫郎抓起披風走到馬前,薄唇裡冰冷輕輕一碰,“過來。”
那冷到極點的聲音讓她想逃,但她輕嘆了口氣,磨蹭地走向他。
在她的一聲驚呼中,象貨物一樣被打橫丟在了馬背上。
他一抬腿,姿勢十分瀟灑地上了馬,衝進了黑幕中。
姜黎離雖不指望他會友善地對待她,但這樣橫臥在馬背上,胃被反覆的顛簸擠壓,就象要被揉碎了般的難受。
就在她快要忍不住嘔吐時,再次被提起,意外地跨坐在了他身前。
還沒來得及感動,冰冷的聲音響起‘這裡離北極冰原很近,你別死在了路上。‘
姜黎離又瞬間被怒火點燃,僵硬著身子,儘量前傾,不碰到身後的鐵皮銅牆。
‘你去北極冰原幹什麼?‘
‘取一個東西,能讓姜渺死的東西。‘
‘和我沒關係。‘
‘呵,真是一個狠毒的女人。自己的父親也和你沒關係。‘
姜黎離不說話,保持著直立的身姿,這樣僵持的姿勢加劇了幾日來波奔的疲憊,倦意襲來,很快就沉沉睡去,在她將要栽下馬背的瞬間,赫郎空出一隻手將她箍在懷中。
姜黎離睡夢中靠在他寬闊的胸上,彷彿回到了現代,莫名的心安了,伸出兩手抱住他的腰,就象睡在大床上中一樣。
赫郎身體一僵,想扯開緊緊纏在他腰間的手,但她手臂上傳來的體溫的一瞬,卻不忍心了。
路途的顛簸,抖散了她的髮結,烏黑的長髮自然披瀉下來,蓋住半邊肩膀,面頰上還掛著剛才難受而滲出的汗珠,一抹攝人心魂的幽香飄入他的鼻息,與她髮間的清香又有所不同,好聞得讓他忍不住深吸了兩口氣,低頭看去。
看著她安靜柔順的素顏,沾滿風塵,眼裡竟閃過一抹心痛。姜黎離一覺醒來,臉在他胸上,聽見他強健的心跳,更鬱悶的發現,自己的手竟環抱著他的腰。
如見鬼一般丟開,往後退去,動作太大,如不是他的手臂箍在她的腰間,只怕她已滾落下馬。
忐忑不安地抬起頭,看向他俊逸的臉龐。
他並不看她一眼,只是目視前方。
俊美面容讓她短暫的失神,他真是一個非常好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