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把乾元帝引到此處。
“朕做太子時,經常微服出巡,做了帝王,反倒不得自由。”乾元帝抿了一口清茶,感慨道:“朕做點什麼,他們總有話說,拿聖人明訓壓朕。朕就不明白,哪個聖人做了天子?朕既然富有四海,為何不能隨心所欲?既然做臣子,聽命才是他們的本分!”
“……您說得是。”
王譯信同為文官體系中成員,自然曉得同僚們的心思,尷尬的笑道:“便是沒有大臣督促,陛下也是一代明君。”
“朕沒想做明君,明君太累,操勞一輩子,一樣會被後人非議,唐宗宋祖算是有名的明君,可他們也承擔了不少的罵名責難。有時朕在想,唐太宗兢兢業業,開創貞觀之治,是不是因為……他帝位得來不正?為此他甚至檢視史官編寫的史書。唯有勵精圖治,國泰民安,才有可能堵住某些人的嘴,順便抹黑李建成不是帝王之才。”
“陛下……”王譯信可不敢像乾元帝肆意評價一代明君。
乾元帝笑了笑,“他做了個不好的先例,所以唐朝醜聞層出不窮。朕不想立早早立太子,也是為朕兒子們考慮。可惜吶,沒有人能明白朕的苦心。都怕朕一命嗚呼,沒來得及寫遺照,說得冠冕堂皇,還不是怕他們少了擁立之功?少了將來的榮華富貴?”
“唯有阿澤……他明白朕,懂朕。”
“顧大人對陛下忠心耿耿。”
“你只要真心為阿澤著想,確保阿澤平安,你做什麼,朕都給你擔著。”
乾元帝目光灼灼有神,輕聲說:“朕最不想阿澤出意外,如果連阿澤都不在了,朕就真正成了孤家寡人。”
“朕可以給阿澤封爵,可以讓他一輩子富貴,他不用拼命就可得到常人難以得到的地位,富貴,可朕如果把阿澤只留在身邊寵著,阿澤……會遠離朕。放他領兵出征,阿澤便活了過來。朕有不放心,謹之,你能明白朕吧。”
“臣女為顧大人日夜翻看苗疆書籍,臣也心疼,見她很有精神,寫出來的東西也很道理,臣既欣慰又驕傲。”
乾元帝拍著王譯信的肩頭,“所以朕把她給了阿澤,謹之,你比定國公更懂朕,更知道怎麼心疼,保護阿澤。顧文昌……朕對他失望。以前他不是這樣的,許是朕給顧家榮耀太重,壓得他患得患失,放不下,看不開。”
“定國公也是疼顧大人的。”
“如果朕不知道這點,朕會繼續容忍他?”
“陛下……”
“說話別吞吞吐吐的,在茶室,朕叫你謹之。”
“臣聽聞定國公太夫人親自操持定國公的婚事,選中吉時。”
“哪一天?”
“顧大人出征前三日。”
“你想說什麼?”
“臣想婚禮能否推遲到顧大人出征之後,臣看過黃曆,半月後也是吉日,比不太夫人選定的日子差。”
王譯信舔了舔發乾的嘴唇,低頭道:“有母子的名分在,阿澤不能完全不管定國公夫人,以定國公夫人的性情若是懂得心疼體諒阿澤,也不至於流言滿天飛,單單只是將陛下一人矇在鼓裡。”
皇帝私生子的傳言,誰敢向乾元帝印證?
便是皇后都信了,何況其他人?
乾元帝一想起這事就被堵得不行,也更惱恨無能的定國公和心思險惡的定國公夫人。
“朕想不到曾經樂觀,開朗的人會變成這樣。”乾元帝握緊茶杯,“是朕太相信她,還是你考慮周全。”
王譯信鬆了一口氣,定國公迎娶榮國公夫人的婚禮一準很‘熱鬧’,指不定定國公夫人會鬧事,到時最難做得就是做兒女的,尤其是顧天澤身份特殊,很容易被人抓把柄攻訐。
“子從父,朕沒聽過子從母的。”乾元帝道:“回宮朕就讓皇后下旨定下婚期,不該讓阿澤為難。朕聽說老六對你夫人不錯?”
“臣妻同六爺合了眼緣……”王譯信曉得乾元帝的心思,既然阿澤的母親不疼他,乾元帝自然希望將來的岳母能給阿澤一份母愛,“六爺很少被管束,見多了柔美的女子,冷不丁碰見臣妻敢訓他的人,自然會另眼相看。阿澤不同……他見過了荒唐的臣,也見過臣妻軟弱,退讓之時,臣妻對阿澤也一直很小心。”
“可惜了。”
“也說不上可惜,阿澤得到的多,總得有得不到的,太完美老天都會嫉妒他。何況有臣女陪著他,臣以為定國公夫人也不怎麼要緊。”
“哈哈,你時刻不忘為瑤丫頭背書。”
乾元帝笑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