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有些過了。
“我等又管他不住,隨他去了。”蕭古爾泰冷哼一聲,至今仍舊憤憤不平。早已經告訴過他圍城必須留條缺口,示以城內軍民一條生路,免得他們奮起頑抗。他卻不加理睬,硬是將紫荊關重重圍住,損兵折將不說,城關到現在還未拿下。
可庫木庫術擔心的並非此事,他一直記掛著耶律燁縝那方戰役。索性先前就派人帶了五萬騎兵前去支援,不知這會兒戰況如何。耶律燁縝身邊騎兵不足三萬誘打居庸關,可李盡忠畢竟領兵多年,參加過戰役無數的老將,恐怕時間一久便會有所察覺。一刻沒來回報他便一刻難以安坐,一念及此更是憂慮,斷然道“你們留守大營不要輕舉妄動,我親自前去居庸關探探情況。”
戰事可謂是空前的慘烈,城中軍民奮起抗遼可終究抵不過遼軍兇猛的攻擊。
正午時分,紫荊關失守了。
只聞得轟隆一聲震天巨響,猶如悶悶天際打出個響雷。幾米高的護城門最終被遼軍推倒了,大軍蜂擁而入。
“二皇子有令,凡我大遼國兵將,殺滿百人者賞銀千兩。”一個副將扯著嗓子,故意提高聲調,嚷道“殺滿千人者,賞銀一萬。”
午日的驕陽灑下一片炙熱,尤其在這方戰場上更顯出幾分烘灼。耶律佐臣正對城關安坐,優雅的執杯品茗。瞧他那幅嬌縱的模樣,身旁還帶著自家奴才扇風遮陽。哪裡像是來打仗的?城還沒破人家早就架上涼亭,從那打瞌歇著悠閒自在的很。
仗餘外一棵蒼天老樹下,遼軍的另外三員大將冷眼旁觀嗤之以鼻。
“竟有這等好事?”蕭古爾泰略一抬腳,踢了下身邊男人,笑道“喂,你還不快去?”
“我?去幹什麼,拍他馬屁?”大賀伊哩鐸略顯失落,懶洋洋的倚身坐靠樹下,隨手抽了根青草銜在嘴邊,酸溜溜道“誰讓人家是皇子爺,要銀子多少沒有,怎麼花不行……”他可謂是燁縝帳下最貪財小氣的將軍了,即使愛財若命還是有些原則的。
“他們漢人不是常說什麼愛財……什麼有路嘛……”蕭古爾泰一挑臉,調侃著“軍中明賞,豈不好過用你拿漂亮姑娘去換牛羊。”
“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納昃勒在一旁不溫不火,最近他正跟著中原人學漢語,精進不少。主帥說了,要想打下中原,他們就要先了解中原的文化,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他們一唱一喝,當真氣人的緊。大賀伊哩鐸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橫道“你不跟在四皇子身邊伺候跑來我們紫荊關做什麼?”
“是主帥讓我先過來,怕你們二人多生事端。”他擺出一幅無可奈何的姿態,聳聳肩膀走向營區。
“看來你我越來越不受將軍寵愛了。”蕭古爾泰撇撇嘴。
“是你,不學無術。”大賀伊哩鐸恨道,隨即撐起身子,撣了撣衣上塵土,跟著揚長而去。
這一方背地裡盡數些主子壞話,那一方尚還全然不知。幾個小將軍性格秉直為人爽朗,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阿諛奉承之事,若非燁縝一一將他們收入帳下恐怕也難有今日。
耶律佐臣清閒的閉目養神,沒想到這紫荊關內軍民雖然不多,大肆屠殺卻也非一時半刻便可解決。他大放遼兵屠城,都已過了個把時辰,好像也沒見什麼成果。身邊副將一臉奴才相,小聲叫喚,生怕驚了他家主子清幽“皇子爺,皇子爺。”
“嗯?”耶律佐臣哼出一聲。
“紫荊關守將已被生擒,二皇子您打算如何發落此人?”那人俯身驅前,討好道。
“不是早就說過了,人畜不留。”他不以為然,臉頰隱隱傳來疼痛,突然想起早上險些被他所傷,臉色隨即一沉,喝道“把他給我帶上來。”
雖說生擒,可連夜激戰下來早已精疲力盡。遼人蜂擁入關又是一番惡鬥,別說他區區凡夫俗子,就算大羅神仙也難以支撐了。他本想血濺紫荊關,一命祭城池。豈料遼人根本不給他機會,想必他項上人頭還值些銀兩,遼兵等著拿他領功受賞呢。李正義心中苦笑,滿臉盡染血汗,一身破衣爛衫,五花大綁狼狽不堪。當真是丟進了李家軍的臉面,文也不行,武亦不能,即使九泉之下也無顏再見列祖列宗。他只求一死,尚可儲存半分尊嚴。
“跪下。”解押的兵勇毫不留情,一腳踹了下去。
“就是此人?”耶律佐臣略帶疑惑,緩緩抬起幽暗的藍眸。早上只是城下遠遠觀望了一眼,如此仔細一看,頓時揚唇冷笑。難怪他們連失數城,這北邊防線竟然如此不堪一擊。他真懷疑單憑宋人這幅身骨,如何擔得起沉盔重甲,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