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裡糊塗就應下了。
“不準反悔啊,你可是答應了。”
“嗯?”襲朗這才斂起思緒。
香芷旋眉飛色舞地重複了一遍。
他按了按眉心,瞥一眼在一旁服侍的丫鬟,只好說:“行啊。”
香芷旋立刻給他夾了兩塊蒸肘子,“這個你也可以吃的。”
襲朗:“……”之後默默地遂了她的心思,只當她是同樣的關心自己,儘量忽略那些個有苦同享的想法。雖然特別清楚,她是兼而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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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下來的時候,二夫人回到了西院。
進門後得知二老爺去了松鶴堂,嘆了口氣。
要她做孝順的兒媳,她還真做不來——寧氏都是每日打個照面而已,憑什麼要她每日床前侍疾?
她以往是被老夫人抬舉著,但那是因為孃家的緣故,她心裡也是清楚的。眼下孃家不敢與襲府抗衡了,老夫人對她也不似以前了,那就都只在大面上過得去就好。
二夫人吩咐丫鬟擺飯,去換了身衣服,食不知味地吃了幾口東西,便要去內室歇下。
這時候,丫鬟通稟,錢氏房裡的大丫鬟過來了,說有要事稟明。
二夫人倒是真沒想到錢友梅會求到自己這兒——都沒好好兒說過話的一個侄媳婦而已。微一思忖,猜出了個大概,便讓小蓮到面前說話。
小蓮將錢友梅的請求說了,末了又道:“三奶奶帶來的梯己銀子有幾千兩,事成後一定全部給您。”
才幾千兩啊,錢家不是很有些油水麼?怎麼才給了錢氏這麼點兒傍身的錢財?二夫人微微蹙了蹙眉,可是轉念就又想,今非昔比,如今幾千兩也是不小的數目了——今非昔比,兩個兒子還要抓緊成親,辦喜宴公中能出的銀子是有定製的,餘下的還是要自掏腰包。二老爺呢,現在還是不死心,看到銀子就恨不得拿去打點人,她是該自己攢點兒銀子了。
再者,錢氏念著這一次的恩情,日後是怎樣也不會算計到自己頭上的,便是有那個膽子,也沒那個本錢。老三都任二房揉圓搓扁,何況一個出身低微的老三媳婦。
由此,她點了點頭,“這幾日我事情多,也沒顧上與你家三奶奶好好兒說說話,日後自是要常來常往的。這件事麼,我能幫她一把。”
小蓮歡天喜地的道謝,靜等下文。
二夫人道:“老夫人多年來潛心禮佛,讓她抄寫幾卷《法華經》,到時我也有個幫她說話的由頭。”只是個由頭,老夫人才不稀罕,但是由她出面說幾句好話,總不會有人駁了她的情面。
老夫人可以把錢友梅當棄子當物件兒,但是,錢友梅說不定會成為她一條不出門就得到的財路,何樂不為。便是錢友梅故意哭窮,可日後處境艱難,少不得要求她幫忙,便是手裡真沒銀子,不是還能跟孃家要麼?這樣想著,幫錢友梅的心思就又堅定了幾分。
44|42。41|4。19|連載
香芷旋被安置在了他膝上。
襲朗的雙臂就那樣半是摟抱半是禁錮地擁著她,下巴抵著她肩頭,雙手在她背後開啟畫冊來看。
起初拿到手裡翻看的時候,只以為她是一面看畫冊一面臨摹,隨手將臨摹的畫作夾在了書頁裡,便是從第一頁開始翻閱。卻沒想到,她立刻急了起來,必然是另有文章了。
很多年沒有這樣濃烈的好奇心,很多年沒有在滿足好奇心的時候這樣愉悅——
“阿芷,你居然偷偷地畫我。”他說。
是線條極簡單的畫作,用墨筆畫的,但是畫裡的他的神色分明。這樣反倒最見功底。此刻他看到的入畫的自己,站在書桌前寫著什麼,眉峰微蹙。背景雖然也只隨意勾勒幾筆,卻不難看出,是他前一段日子抄經的某個時刻。
香芷旋掙扎著擋住他視線,“所以才不要你看啊。”
“不會是把我所有狼狽的時候都畫下來了吧?”
“……”香芷旋認真回憶——這人有狼狽的時候麼?她還真不記得。
“畫得很好,等我看完。”他將她的小腦瓜按在肩頭,“聽話。”
強行看人的私有物,還要人聽話……太不講理了。她氣哼哼地腹誹著。
襲朗慢慢翻閱著,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柔軟。
前面十幾張都是畫的他,睡夢中的他,蹙著眉的,眉宇平寧的;抄寫經文的他,愜意的,略顯不耐的;還有出門時他的背影,冷清寂寥的,神采奕奕的——以前他從不知道,一個人尤其是自己的背影,也可以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