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瑰寶,只是比起蔣修染,寧元娘就要甘拜下風。閒時去襲府串門,得知四哥對女兒亦如此,這才不再疑心自己這做母親的不夠盡責。
想想父親這些年對自己的寵愛,她也就釋然,由著他。
茉莉的花期到了,閒來無事,寧元娘會去後花園親手採摘茉莉,用來調製茉莉酒,或是煮一壺茉莉香茗。
她最愛的花,是這香氣清絕、風骨清靈的茉莉。
一如許多花,茉莉賞來悅目,又能釀酒、烹茶,甚而還可做菜,被怎樣對待,都存著獨有的清新雅緻。
茉莉釀的酒,蔣修染是不肯嘗的。這個人喜好分明,且十分固執,不感興趣的東西,如何也不會碰。
茉莉茶他倒是願意細品,很享受那獨特的清香。
喜好被分享、欣賞的時候,總會讓人心生愉悅。
這日午後,琳姐兒在碧紗櫥裡睡著,夫妻兩個相對下棋,手邊各一盞茉莉茶。
寧元娘問他:“你有沒有特別喜歡的花草?”
“沒有。”蔣修染搖頭,“我一個武夫,哪兒有你那份風雅。”聽來是自嘲,語氣卻透著點兒揶揄她的意思。
寧元娘扯扯嘴角,“是啊,侯爺心中記掛的是山河萬里,哪裡容得下風花雪月。”
蔣修染就笑,“也不見得。”
寧元娘不置可否。準確來說,是不相信。
阿北經得丫鬟通稟之後進門來,見夫人也在,便只期期艾艾站在那裡,不說話。
寧元娘微微挑眉,心說四哥修理這人還是修理得輕,偶爾阿北真是叫別人和他自己都尷尬——換個有分寸的,便叫丫鬟傳話說有要事通稟了,蔣修染自然會出去單獨詢問他。她暗自嘆氣,正要起身迴避,蔣修染已道:
“說。”
阿北連忙道:“剛得到的訊息,西夏順王妃已然痊癒。”
蔣修染斜睨他一眼,“還有別的事麼?”
“沒了。”
“你去找阿東,跟他學學如何當差。學不好就別來見我了。”這混小子的確是被他慣壞了,簡直是豬腦子——這有什麼好期期艾艾的?好像他與三公主怎麼樣過似的。
“是。”阿北抹一把冷汗,行禮退下。
寧元娘笑了笑,“這樣就好,四嫂也能放心了。”
“的確是好事,來日三公主能與蕭默珠聯璧合,若能成為帝后,局勢愈發安穩。”
“三公主是註定的勞碌命。”寧元娘素手托腮,“四嫂也是一樣,一大家人、多少親戚要打理,何處都不能出錯。”這樣說著,不由慶幸,“數我的日子最閒適。”
“各人有各人的處境而已。”蔣修染笑著凝她一眼,“你往後的日子也不清閒,要好生教導孩子,我們這一枝的門風如何,全在你。”
“我曉得。”
那是她該盡的本分之一。
他說的沒錯,各人有個人的處境而已。因著他的做派、如今的家境,她再不需被人事逼迫。
其實,便是當初為著姻緣有過的掙扎,比起別人也算不得什麼。她的天地,沒出過大事。大事是生死攸關,只是小事太磨人心罷了。倒也好,將她的性子磨得平整了些,不再稜角過於分明。
說起來,她如今能成為京城有名的貴婦,被人爭相逢迎,是因著門第不算太低,更是因著他的緣故。
她不需如別人一般付出太多辛苦去經營,始終存著一份清醒、知足就好。
到如今,才發現自己是少數的很幸運的人。以往還曾有過苦盡甘來,如今想來便會訕笑自己——哪裡吃過真正的苦頭呢?不過是一度命不由己罷了。
思及此,她不由看住他,笑問道:“說起來,你到底看中我哪一點了呢?”
要說才情,才女比比皆是,她只屬泛泛;要說樣貌,京城最不乏貌美如花的女子。
正文 190|蔣修染寵妻二三事(二)鴛侶夢
入夏之前,蔣修染攜妻兒搬入新居,並給親友下了請帖,同享喬遷之喜。熱門
當天,寧三太太逗留到很晚,實在是喜歡外孫女的緣故,不知不覺,已是曲終人散。
她有些不捨地將琳姐兒交給寧元娘,低聲道:“我該回去了。”
寧元娘忙道:“我送送您。”
“不用,不用。”寧三太太擺手阻攔,指了指琳姐兒,“乏了,你哄著她睡下。”
寧元娘便沒堅持,笑著點頭,“您得空就常來。”
“好。”寧三太太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