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從沒分開過。她一聽就已不捨起來。
除去那份不捨,更怕的是他走後,蔣修染與秦家又生枝節,卻沒人能夠幫元娘出面壓制。
想找襲朗說說這件事,但是他還沒回來,隨口詢問:“去了何處?”
趙賀道:“先去東宮,和太子商議詳細行程,隨後要去西山別院。”
聽了末一句,香芷旋笑了,知道他和自己想到了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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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朗是請寧三老爺一同前去西山別院的。天色已晚,他與元娘是情同兄妹,但到底是表親,他若入夜單獨見她,不尊重的便是阿芷與她兩個人。
路上,他與寧三老爺說了一些事。
著重說的是慧貴妃這兩日鬧得有些不像話了。
慧貴妃要秦明宇快些求皇上收回賜婚旨意,以秦家的根基,皇上也只會因被駁了面子不悅幾日,不會認真計較。
但是秦明宇執意問慧貴妃給他說個清楚明白。
姑姑給他說了一大通所謂的罪名,但是與他的婚事並無關係。姑姑必然是有著難言之隱。
他必須要問清楚。
他可以放棄娶元娘,橫豎她也不甘願,但在形式上,應該是他這邊出了問題不能娶元娘,而不是害得元娘名聲受損。
他讓姑姑權衡輕重,十日內給他個說法,否則,他就要上殿請罪——沒病裝病,還裝重病,不是欺君是什麼?
慧貴妃的確是權衡了輕重,給了說法,卻不是給秦明宇的,直接去找皇上了。
她說秦明宇病重之後,自己找過耀華寺的法師給秦明宇測了八字,也連帶的測了他與寧元孃的八字。結果是八字不合,並且相剋得厲害,秦明宇要是娶了寧元娘,不出三年就會喪命。正躊躇著要不要稟明皇上的時候,秦明宇就病倒了,老太爺也因此愁眉不展,每日茶飯不思。她心疼孃家人,請皇上收回成命,來日讓秦明宇另選般配的人。
皇上就納悶了,說怎麼可能呢?帝王除去膝下兒女,輕易不給臣子賜婚,要賜婚的話,都是提前問過兩家的意思,也讓欽天監合過八字的,那時沒事,怎麼到如今就完全相剋了?
慧貴妃當即落淚,說欽天監的人聽說皇上要賜婚,自然是怎麼好怎麼說了。又問皇上,難道連京城數一數二的法師的話都不相信麼?這種話是有人證可查的,她怎麼敢胡言亂語。
皇上信佛,對圓通寺的法師還是比較信賴的。因而,便有些動搖,說過幾日得了閒,讓那法師進宮來細說。他總不能因為嬪妃的三言兩語就食言。末了又警告慧貴妃,在他聽到確切的說法之前,不準聲張此事。
太子妃與貼身服侍皇上的一名宮女交好,聽說了此事,忙讓太子告訴了襲朗。
慧貴妃把事情做到這個地步,就過分了。如果事態照她的打算發展下去,元娘這一輩子還想有個好?
因為元娘是他的妹妹,有些事他不干涉,尊重元孃的心意。
也正因為元娘是他的妹妹,有些事他容不得,這種事尤甚。
寧三老爺聽了,起初面色沉冷,為女兒氣憤不已,隨後就考慮到了襲朗的處境,問道:“你要幫元娘,可秦家那邊呢?”
“一碼歸一碼,沒事。”
寧三老爺知道他素來言簡意賅,又知道自己無從左右這個年輕人,再加上這可是為女兒著想,也便沒再說什麼。
兩人到了西山別院,在外院花廳落座,寧元娘過來之後,寧三老爺將事情跟她說了一遍,末了道:“我和你四表哥過來,就是要問問你的心思。”之後指一指外面,“你們商議吧,我去外面看看。”是知道,女兒當著他的面,有些話反倒不好意思說出口。
襲朗道:“我要替你辭退婚事。你不需擔心什麼,可有別的打算?”
蔣修染為元娘做了些大大小小的事,甚至於,也為寧三老爺官場上的事左右周旋了一番。
元娘不會毫無察覺,是否為之感動,是否變了心意,他總要問一問,末了鼓勵道:“我們都盼著你好,你怎麼想的就怎麼說。之於你來說最想要的局面,才是最好的,什麼都不需顧忌。”
“真的麼?”寧元娘抬眼看著襲朗,眼含期許,“真的可以退掉親事?那麼……日後我不會再重蹈覆轍吧?”
“不會,從此之後,你與秦家無關。蔣家那個人,大抵也會尊重你的心跡。”男人之間,有些話出口,便不會食言。他願意選擇相信蔣修染能夠說到做到。
“我的心跡……”寧元娘垂眸看著腳尖,沉默許久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