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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中,英渠水輕輕晃動,沾溼大片絳紅衣裙。有船公搖櫓經過,看見這般情境,搖頭輕嘆道:“這姑娘家中必是剛沒了親人。如此傷痛哀號不顧體面,真是至情至孝之女啊!”

我嚎了片刻,覺得時辰差不多了,踉蹌起身,欲到思過橋上縱身跳河。誰知挪了幾步,神思實在混沌,最終體力不支又在橋頭化作一灘爛泥。

清風中,我仰臥橋頭,望見一片墨藍夜空,圓月缺了小口,繁星忽明忽滅,一時不想動彈。

這樣舒適地臥了許久,那片天空的一角忽然浮現一張俏臉。似溫潤如玉,又似丰神俊朗,煞是好看。

我嫣然醉笑,柔柔地伸出手。

“你來接我了麼?怎麼這樣晚……”

瞬時天旋地轉,下一刻,我被橫抱在一個寬適的懷中。

“可你來了,我還是很開心的……”

他抱著我不知往哪走去,想來應是回宮吧。

“以後,我會乖乖聽話的。其實我頗能幹,你別不要我……”

我摟著他的脖頸,他一直不說話我有些惱,又有些急。

“以後行房的時候,我不會再推開你了。我也會,風情萬種的……呵呵,噓……”

說著自己也害羞起來,靠近討好地蹭了蹭他的臉。

只聽他悶笑兩聲,柔聲道:“如此甚好。”

“你的眼睛,怎麼變成黑色了?不過你別擔心,我都喜歡的。”

夜已深沉,風愈加涼爽,我在他懷中一顛一顛的,覺得舒服又安心。

不一會兒,眼皮似有千鈞重,我閉上眼沉沉睡去。恍惚間,做了個桃花色的美夢。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1 章

第二日晨起,美夢變成了噩夢。

神思清明乍現,昨夜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重演,在英渠邊放歌嘶吼,引行人側目;在司馬熾懷中又摟又蹭,還口不擇言,如今想來全身發麻,直要羞憤死。

我在衾被中翻滾不休,覺得實在無顏面對家中父老,更不知要如何面對司馬熾。

原本,我擔著一代名士劉長盛孫女的名頭,作風還算端莊淑雅,也時時記得祖父說過要謹言慎行的教訓。偶爾言行有偏,皆因性子活潑,且畢竟年輕,家人只視為真情流露,不以為忤,反而甚覺可愛。

可昨夜那般情狀,實系前所未有,若是被祖父知道了,恐怕難逃家法一頓暴打。至此,我也終於知道自己為男人傷起情來,原來是這樣不堪的樣子。

我的三姐雲姬,在進宮之前,曾與一位世家公子相好,感情甚篤。有一天,那位公子卻忽然另聘佳人,被棄的雲姬自然也十分傷情。那段日子,時常見她蛾眉輕蹙,淚光點點,或提筆黯然作畫,或花間淒涼吟哦,信手撥絃奏一曲草木藏悲,隨口哼調唱一段雲霧含愁。那傷春悲秋的光景十分有感染力,真是聞者落淚,見者傷心。那時我還想,女子落到她的境況裡大約都該是如此。如今才知道,惹人憐愛和惹人暴打,效果實在大相徑庭。

想到此,我哀嘆一聲,玄明害人,真是害人不淺。

正羞憤得出神,聽見門扉響動,進來的是丫鬟阿錦。

“夫人醒了?這是國公吩咐煮的醒酒湯,夫人趁熱喝。”說完靈巧地將一個瓷碗放在案前。

“國公他……”我一時不知如何開口,幸虧阿錦伶俐,接話道:“國公新得了些散佚的史籍,說要閉門品研幾日,請夫人自便。”

聽祖父說,司馬熾做郡王時,為人淡泊無心權勢,只是酷愛史籍,看來所言不假。

我默默喝著醒酒湯,一顆心漸漸安下,覺得若與他這樣相安無事、各過各的其實也不錯。

過了兩日,果然不見司馬熾。

我閒來無事,在蓮花池畔的滄浪亭烹上一壺清茶,細想劉玄明這樁傷心事。半柱香後,許久前聽過的一個典故幽幽浮上心頭。

說的是漢朝武帝時,姿容傾國的李夫人得知自己身染重病,將不久於人世。那以後,李夫人一直稱故對漢武帝避而不見,直至駕鶴西去。表面上狠心決絕,實是不想令心愛之人徒然心傷。

這典故在腦中揮之不去。不會是,其實玄明也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因愛我太深,效仿了李夫人?次日,心中懷著一絲念想,我火急火燎地差人去宮中向太醫暗詢。結果來人回報說玄明身體康健,食慾甚佳,實在沒有什麼病態。我尚不死心,又讓他去問問玄明身邊服侍的太監,看精神上有否異樣。來人又回報說玄明的精神世界十分安好,近日還又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