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笑一聲,說道:“皇上此行已表明他不願意看到有人可以功高震主,再說常鈺青已成‘殺將’之名,這怕也是皇上所不喜的。皇上的心思,咱們猜的到,常家的那些老狐狸們會猜不到?常鈺青此次烏蘭新敗,倒是塞翁失馬,正好給了那些老狐狸們一個藉口,趁機把他往後撤,換了沒有軍功的新人頂過來,再立軍功,那也是常家的,可又不用擔心常鈺青鋒芒過盛而引皇上猜忌。等過段時間,常鈺青的風頭不這麼勁了,想要再復出,常家只需背後推一把就可以了。這也正是他們這種百年將門可以給與自己子弟的保護。”
“那我們呢?”姜成翼忍不住問道。
陳起笑了笑,輕聲說道:“我們不行,我們的根基太淺了,容不得我們退下去。”他沉默了片刻,再抬眼時,眼中又已滿是堅毅之色,朗聲說道:“準備兩千騎兵,隨我前去靖陽迎聖駕入關!”
山間四月,桃花始盛。
這一日徐靜少見的清閒,在軍營裡轉悠了半圈之後便又揹著手慢悠悠地向營外晃去,待到一處山坡前,見緩坡上幾株山桃開得正豔,徐靜一時來了興致,信步來到樹下,抬頭入神地看著那一枝枝的桃花。
身後一直跟著的小侍衛還只道他是想剪幾枝開得好的回去插在房裡,連忙上前殷勤地問道:“先生,您瞧上哪枝了,我這就給您砍了下來。”
徐靜聞言一愣,剛剛醞釀出來的那麼一點詩意靈感就被小侍衛的一個“砍”字砍了個精光,不由得捏著鬍子白了小侍衛一眼,沒好氣地罵了句:“俗氣!”
小侍衛被徐靜罵的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正想再問,卻見徐靜面色突變。
“壞了!打秋風的又來了!”徐靜低聲嘀咕道,一邊說著便向桃樹後藏去,可那山桃只碗口粗細,又只是開了桃花,如何能遮掩了這麼個大活人?徐靜圍著桃樹繞了半圈,也發現這地方藏不住人,只得又貓著身子向山坡上藏去,剛走了沒有幾步,就聽見阿麥的聲音從後面遠遠地傳了過來:“先生!”
徐靜只作沒有聽見,腳下反而更快了些,可他的腳力如何能比過阿麥,只片刻功夫,阿麥的聲音已在身後:“先生,先生!”
徐靜無奈只得停了下來,轉回身扶著身邊的一棵桃樹氣喘吁吁地看向阿麥。
阿麥的面色比上次見時略紅潤了些,因為跑的急,額頭上掛了些細密的汗珠,正含笑的看著徐靜,笑問道:“先生興致真好,在賞桃花?”
徐靜強自扯著麵皮笑了笑,說道:“還行。”說著又看了看緊跟在阿麥身後跑得臉紅脖子粗的張二蛋,問道:“張士強,你又跟著你們大人來了?”
已改名叫做張士強的張二蛋有些靦腆地笑了下,點頭說道:“嗯,軍師好。”
徐靜點頭,捋著山羊鬍子問張士強道:“大夥說你的新名字可好?”
“嗯,”張士強摸了摸腦袋,衝著徐靜猛然深鞠躬道:“多謝軍師賜名。”
“不謝,不謝。”徐靜嘿嘿笑道。
阿麥見徐靜故意晾著自己,明白他這是想轉移話題,連忙往旁邊跨了半步擋在張士強身前,衝徐靜笑道:“先生,幾日不見,可是讓阿麥好生想念。”
徐靜一怔,連忙說道:“別,你還是別想念老夫的好,你要是不想,老夫東西還能少得慢點。上次你想老夫,老夫就少了二百新兵,這才過了幾天啊,你還好意思想念老夫?”
阿麥嘿嘿而笑,徐靜翻了個白眼,問道:“今日怎麼這麼早?專程來堵老夫的?”
阿麥笑道:“先生這是哪裡的話,我是帶著一些新兵晨跑,跑著跑著就跑到大營來了,正好也想念先生,過來看看。”
徐靜聽阿麥如此說,撇了撇嘴,嘲道:“你阿麥倒是真能跑,幾十裡的山路你這麼一個不小心就跑過來了,老夫佩服。”
阿麥彷彿沒有聽出徐靜話裡的嘲意,仍一本正經地說道:“好容易營地派得離大營近,不過幾十里路,阿麥哪能不經常過來看望先生呢!”
徐靜沒想到阿麥還能跟著他說這些場面話,也不得不佩服阿麥裝傻的本事,不由得咋了一下舌,瞅著阿麥問道:“我說阿麥,你自己拍著胸脯想想,老夫對你營裡是不是最照顧的了?招募的那些新兵,是不是給你營裡補的最多?”
“可是——”
“——是,”徐靜截住阿麥的話,“上次一戰,你營裡損失的也最多,可老夫也沒少給你補人吧?這前前後後都快把編制給你補齊了吧?咱們是老相識,老夫夠偏你了?咱們江北軍上上下下二十幾個營,你讓老夫怎麼和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