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有事的。”
崔衍卻使勁把手從常鈺青手裡抽出來,在他手掌裡寫起字來,他的手上還沾著血,在常鈺青的手心裡留下淡淡的血跡,字寫到一半,崔衍就再也支撐不下去,昏了過去。
常鈺青低頭看了看崔衍留在自己手心裡的字跡,用力地攥上了拳。那是一個“女”字,旁邊只剛剛畫出半道橫來,就斷在了他的掌心裡。
姜成翼見常鈺青如此神情,料想到他會派大軍追擊往西逃竄的江北軍殘部,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勸道:“將軍,請冷靜一下,我們不能中了南蠻子的圈套。”
常鈺青轉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寒聲說道:“事到如今,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崔衍受傷生死難料,如果就這樣看著江北軍逃入深山,陳起會如何想,周志忍和崔家如何想,身後的朝廷該又會如何想?常鈺青的嘴角綻出一絲冷酷的笑意:“商易之,我倒是要看看你這個圈套能做多大,看看到底是誰把誰吞入腹中!”
阿麥的日子很不好過,不能怨她,換誰被人拿著刀追著屁股跑都好過不了。五百對兩千,還不算常鈺青已經拔營的大軍,雙方的力量簡直沒有什麼可比性,阿麥現在除了擔心自己隊伍裡士兵的腿,還擔心商易之的嘴,不知道他胃口有沒有那麼大,能把常鈺青的大軍都一口吞下。
阿麥不禁都有些後悔殺了崔衍,如果崔衍不死,估計常鈺青不會這麼發瘋。
李少朝過來問阿麥:“今天還要繼續加灶麼?”
“加!”阿麥說道,“今天再增加一個營的。”
為了迷惑北漠軍,在與身後的兩千先鋒營拉大距離後,阿麥就開始吩咐挖坑增灶,虛虛實實的,引著這兩千先鋒營在烏蘭山深處打轉悠。剛開始的時候,別說增灶,李少朝一聽她說要挖灶就提出了反對,說咱們跑得連鍋都沒了,用得著挖灶麼!阿麥也不解釋,只是讓他去挖灶,從最初的不足一營的到現在都快三營,搞得原本就沒脾氣的李少朝更是一點脾氣也沒有了。
看李少朝垂著腦袋走了,楊墨走過來坐下了,沉默了片刻突然問道:“要把韃子引到哪裡?”
阿麥抬眼看了看神態疲憊的楊墨,輕輕地搖了搖頭,有些嘲弄地說道:“我也不知道,商將軍和軍師神機妙算,誰知道他們會藏在哪裡。”
楊墨看著遠處都疲憊不堪計程車兵們,面色沉重:“大夥身體都快熬不住了,而且……乾糧也快淨了。”
“總歸是不遠了吧,”阿麥把視線放向遠處的重重山巒,苦笑一下說道:“可別太高估咱們了,能引到了此處,咱們也算是盡了心了。”說完她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雜草,起身去那邊看張二蛋,走了兩步又轉回身來,看著楊墨說道:“這幾天多謝了,我欠你這個情。”
楊墨卻道:“先記著吧,不過你好的倒快,兩三天功夫就能成這個樣子,實在稀奇。”
阿麥只淡淡笑了笑,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她的腳踝已近大好,雖然走路還稍有些拐,可已經不太礙事了。對於楊墨,她不得不感激,前幾天一直是他揹著她趕路,百十多斤的大活人,又是山路,辛苦可想而知,雖然楊墨嘴上從沒說過什麼,可每當隊伍休息的時候,她都能發現他的腿在止不住地打顫。阿麥清楚,這份情她欠大發了。
張二蛋還活著,這一點讓阿麥感到很欣慰,更讓她感到窩心的是這些天來無論情形多麼危急,伍裡的兄弟都沒人說要拋棄他。張二蛋的傷在背上,所以一直都是在趴著休息,看阿麥過來,抻著脖子想抬起身來,卻被阿麥一把給按下了:“這樣就好!”
張二蛋羞澀地笑了笑,小聲叫:“伍長。”
阿麥隨口嗯了一聲,伸手去摸他額頭的溫度,發現已經不是很燙了,忍不住打趣道:“你比我還像小強,我都服了。”
“小強?”張二蛋不解。
阿麥咧著嘴笑笑,沒接話。
王七湊過來說道:“這小子命還真是夠好,喬郎中那樣的人,愣是沒跑丟,你說這不是老天讓他來專門救他的嘛!”他又轉頭問阿麥:“大人,咱們是不是已經把韃子甩開了?”
阿麥點頭:“甩開有一段距離了。”
她的話一出,四周計程車兵都不禁露了些笑容,沒日沒夜的跑了這些天,聽到這個訊息的確讓人忍不住鬆了口氣。阿麥也是這樣的認為的,一直緊張的神經也忍不住有些鬆懈下來。
得知韃子已經落下了一段距離,再加上大夥實在都太過疲憊,接下來的行軍速度不禁有些緩了下來,阿麥開始也沒放在心上,可等隊伍走到九里溝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