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兄弟們都有些累了,怕是得歇一會。”
阿麥聞言,回頭掃了一眼隊伍,停了下來點了點頭。那隊正大喜,忙命令隊伍停下來原地休息。此令一下,眾人便都把身上的負重解下來就地休息,還有不少人連負重也懶得解,乾脆就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阿麥已是累得說不出話來,強撐著樣子往遠處走了走,找了一高處揹著人群坐下,這才塌下腰來大口地喘起氣來,可沒等氣喘勻就聽到身後傳來聲響,忙又暗自直了直脊背這才轉頭望去,卻見是張士強跟在後面爬了上來。阿麥不由得鬆了口氣,衝著張士強伸出手去拉他上來,然後又拍了拍身旁的地面,示意他坐下來。
張士強咧著嘴憨厚地笑了笑,在阿麥身旁坐下,見阿麥復又低下頭去並不理會自己,便也不多嘴,只從身上的背囊裡摸了個雜麵饃出來,悄無聲息地遞了過去。
阿麥微怔,她和所有計程車兵一樣,也是接連兩頓飯都沒吃,肚子裡早已經空蕩蕩的了,現如今看到這圓生生的雜麵饃,腦中還來不及反應,嘴裡卻已是自然而然地分泌起唾液來。
張士強見阿麥半晌沒有反應,還道是她要責怪自己私藏乾糧,面上便有些吶吶的,伸在半空中的手不自然地動了下,略帶尷尬地解釋說:“不是多拿的,是……昨天晚上俺省下來的,所以,所以不算大人搞特特殊,大人,你——”
阿麥笑了,伸手從他手中接過雜麵饃,掰成兩半遞迴半個去給張士強,又把自己手裡的半個咬了一口,這才低聲笑道:“就是私藏的也沒事,”她回頭看了一眼,見並無人跟過來,便又嘿嘿笑道:“做人嘛,不要那麼死板,該活絡時就得活絡點。”
張士強被阿麥誇的有點臉紅,咬著雜麵饃也跟著嘿嘿傻笑。阿麥幾口吃完,又仔細地把落在衣襟上的碎屑都一一撿起吃了,這才隨口問張士強:“我怎麼發現你總是能剩下乾糧?營裡的每人的定額也沒那麼多啊。”
張士強的面色有片刻的黯淡,沉默了下才低聲回答道:“小的時候家裡鬧過饑荒,餓死了不少人,就記住了俺娘說的話,有吃的時候能省就省下點,省的下一頓捱餓,就算吃不飽也比餓死了的強。”
阿麥聽完,半晌不知該說什麼是好,只覺得剛才吃下去的半拉饃饃堵得胃裡有些難受,她從地上站了起來,伸手用力拍了拍張士強的肩膀,張了半天嘴才說出一句:“挺有道理。”
阿麥帶領眾人回到營中時天色已經擦黑,營中的軍需官李少朝正站在營門口外慢悠悠地繞著圈子,見阿麥等人從遠處過來,這才停了下來,腳下連邁了幾步迎了上去。等看清楚大夥身後背的東西,李少朝高興地嘴一咧差點沒笑出聲來,可這嘴角才咧到一半,就又看到了自家大人那張滿臉泥汗再也俊俏不起來的臉,於是那嘴角又強強地收了回去,只是原本就不大的眼睛迷得更細了。
“營中可還留著飯食?”阿麥問道。
李少朝一邊去接阿麥身後的盔甲,一邊連聲說道:“有,有,有,給大夥備著飯呢,都是幹食,還有葷菜呢!”
眾人一聽,忍不住都歡呼起來,齊齊地瞅向阿麥,只等著她下令去吃飯。阿麥見狀也笑了,吩咐李少朝把這回帶來的兵器盔甲都點清楚,看是否損壞丟失,然後就趕緊領著大夥去吃飯了。
等阿麥這裡吃過晚飯,李少朝那裡也已經清點完畢,過來給阿麥回話。阿麥隨意地問了幾句營裡現有的情況,李少朝都詳細地答了,說著說著便又把話說到了軍隊操練上,於是說道:“大人該向元帥再要個好的教頭來就好了。”
阿麥聞言抬頭看著李少朝不語,李少朝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咧著嘴乾笑。阿麥這才轉開了視線,淡淡說道:“要去你且去要,就這些東西還是我把臉皮在石壁上磨了又磨才從元帥那裡討回來的,你家大人這張臉是已經用完了,沒得剩了。”
李少朝被阿麥幾句話噎得只知嘿嘿乾笑,說道:“那咱們就先等等再說,要不就現在咱自己營裡找,總能挑出幾個槍棒刀箭好使的人來。”
阿麥也點頭,她其實也很清楚營裡現在實缺一個好教頭,可只西澤山一役,營裡的老人就死了個七八,現在的大多是新招募來的新兵蛋子,要想找出幾個武藝精通的來談何容易。心道這事也只能暫且押後再說,可事情偏也湊巧,就在李少朝提了這事沒過多久,老天爺就還真給他們送過來一個沒得挑的教頭來,正是那在西澤山一戰中失散的原第七營的校尉營副黑麵!
大夥都沒成想這黑麵還能活著,再次相見著實激動,團團地把黑麵給圍住了,七嘴八舌地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