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舌頭舔了一圈嘴巴,“叔叔我可有很多年沒吃過人了!傳說……”他正想繼續說話,卻發現白衣女子的神情並不像是在傾聽,反而直勾勾地盯著岸邊的羯奴。
“啾~!”白一劍長鳴一聲盤旋著落到了羯奴的身旁,鷹眼冷冷地盯著潭中的少女和蛤蟆,戒備之sè很濃。
“你認識他?”像白一劍這種小妖怪蛤蟆根本沒放在眼裡,只是推了推身旁的女子詫異地問道,他很少看到少女露出這樣的神情。
女子沒有說話,突然媚笑起來,猶如一朵野百合突然幻化成了夢幻般的大麗花,一溜兒清水被左腳蕩起,裸足呈弓形,細膩幾近透明,玉蘭般的腳趾甲反shè著粼粼波光,媚態渾似天成。
這番動作連經歷過大風浪的蛤蟆都吃不消地鼓著眼睛往後挪動了幾步,呢喃道:“狐媚子的本xìng啊,連小童都要引誘!”
躲在暗處的玉陽子也不禁臉紅心跳,一邊在心裡狂呼狐狸jīng是世上最難纏的妖jīng,一邊閉上了眼睛,只是將氣機鎖定在羯奴的身上。修為高如蛤蟆玉陽子都為白衣女子的媚術咂舌,羯奴就更是不堪了。
只見那女子不知從什麼地方變出一把jīng致的銼刀,輕輕捧著腳修整趾甲,一舉一動嬌媚可比擬掌上起舞的飛燕,羯奴像中了邪似的傻呆呆地盯著那隻嫵媚的腳,驀然想起詩經中的《蒹葭》來: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回從之,道阻且長。
溯游從之,宛在水zhōng yāng。
那伊人不就正在水zhōng yāng嗎?胡思亂想著就這樣迷迷糊糊地一步步踏入了水中……
“啾~啾~!”白一劍的叫聲急促起來,撲閃著翅膀在羯奴的頭頂上徘徊,似乎在告誡這小子不要靠過去。那女子似乎對白頭鷹的聒噪很不滿,抬起眼皮饒有深意地瞪了白一劍一眼,一霎那萬千風情,只見白一劍的羽毛像電打了一般豎立起來,鷹眼也鼓起,呻吟著抽抽了一下,落在岸邊像醉酒了一樣打起擺子來。
“嘖嘖~!”蹲在少女身邊的蛤蟆不由自主地又往旁邊挪了挪,狐族媚由天生,善於幻化,修chéng rén形的過程比其他妖jīng要簡便得多。雖然目前天君令狐畢揚才是狐族最強,不過狐女才是這個種族中得天獨厚的存在,若是令狐畢揚那老傢伙也放電眼,施媚術,“呃,我大概會噁心死吧!”臆想了一下那可怕場景,蛤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瞥眼輕聲對身旁的少女說:“傳說西天佛祖座下弟子金蟬子被佛祖貶謫至凡間要經十世之苦方可引渡回西天,而這轉世靈童的肉於妖族大有裨益,呃,即便不食其肉,奪其jīng血採陽補yīn也很不錯……”蛤蟆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乾脆閉上了嘴,而且少女根本沒有專注地聽他講話,因為羯奴已經游到少女腳邊一尺遠了。
少女此時正好修完了趾甲,優美的韻足垂在水面上,波光在腳背上映出一道道紋路,如蘭蔻般的大腳趾輕輕沾在水面上激起小小的漣漪,就像一隻瞌睡的蜻蜓。
羯奴停在那隻腳的旁邊,眼光中有欣賞還有好奇,曲起手指,似乎很想摸摸但又不好意思。
“有那麼好看嗎?”少女突然俏皮地踢起一串水珠,羯奴急忙側身避過,趁勢遊弋到了大石頭邊上,抬起頭眨著眼睛看著這個雖蒙著面紗但絕對美麗的少女。
“唉,看樣子是要採陽補yīn了!”蛤蟆似乎搖了搖頭,哧溜一聲滑進了水潭中,整個身子都隱藏在水面下,只露出一雙大眼窺視。
羯奴並沒有回答女子的問題,更靠近了一些輕聲問道:“我叫沈蒙,表字元嘉,你叫什麼名字?”問這句話的時候,羯奴其實心裡很得意,終於可以向第三個人介紹自己的姓名了,雖然竭力裝出文縐縐地模樣,但無論是語調還是表情都顯得輕浮。
“沈蒙?”白衣女子楞了一下,不是叫羯奴嗎?她可不相信自己會認錯人,雖然眼前這個孩子比兩年前粗壯英武了許多。
“我叫令狐採珊,你剛才是在偷看我洗澡嗎?”女孩的聲音彷彿迸發出迷幻的sè彩,手上也做出要掀開面紗的動作,如絲的媚眼中暗含著一股殺氣。狐女並非因為羯奴偷看她洗澡而動了殺意,反倒是因為某種莫名的心緒,雖然明知道這個羯奴對妖jīng的胃有莫大的吸引力卻下不了手。若是羯奴在她的媚術中表現出一點豬哥的樣子,她就會毫不猶豫的殺掉他,“雖然在那個時候他很特別,但也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了!”令狐採珊默默地在心裡說。
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