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軍事方面露出極高的天賦,能用一發炮彈改變戰局,能在死亡航線上開出活路,能在澳大利亞之戰中找到敵人的弱點;
所以,自己頭痛時就會提高戰鬥力,能夠欺騙潛入者,讓他們感到恐懼,能夠在聽到數萬征服者的群吼時不顧一切奔向那原始的呼喚……
要不是戴琪那天拉著自己,後果……等等,征服者的吼叫?
陸心明再次看向那本日記,簡單的結構代表簡單的動作,潛入者是來到地球時才進化成現在狀態的,他們原始本體應該是征服者。
征服者的發音結構好單調啊,要不是潛入者當翻譯,根本沒法與人類溝通。
沒錯,是音節!
陸心明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征服者,鬆開了託比亞雷斯,將虛弱的他扔到征服者旁邊,遞給他日記本。
“讓這個傢伙照著上面符號發音,你給我翻譯,差一個字的話……”陸心明冷笑道,“我會讓你自己把腦袋揪下來!”
託比亞雷斯打了個冷戰,回憶起自己在對方心靈輻射下痛苦的煎熬,默默地點了點頭。
陸心明找了個地方坐下休息,看著那兩個不同外表的梅爾人在交談溝通,好長時間後,也不知託比亞雷斯說了些什麼,重傷下的征服者被說服,按照日記中的符號試著發音,開始斷斷續續,不斷調整,到後來聲音逐漸連貫起來。
征服者的嘶鳴聲在外人耳中好像都一樣,只不過長短和高低上有些差異。
陸心明閉上眼,排空自己大腦,儘量不去想自己是個人類或潛入者,只是按照原始本能去聽、感、知。
他聽懂了聲音傳遞出的資訊,那是一個先人的日記,是他自己的呢喃,在陸心明大腦中,彷彿出現了先人模糊的身影,在一盞中世紀的油燈下,拿著鵝毛筆,在夜色中書寫不停。
日記的內容沒什麼特殊的地方,不外是對地球生命的感嘆,對自己同胞到來的希望。但這本日記最後坐實了自己的身份。
沒錯,我就是梅爾人的後代,就是潛入者。
我不是一個純粹的人類。
原來,這麼多年,我在幫助人類與自己的同族作戰,手上還沾有無數他們的血。
哈——哈——
真是諷刺,極荒唐和殘忍的諷刺。
雖然也有潛入者不承認自己的身份,視地球為唯一家鄉,視人類為同源,甚至加入了外地聯邦的軍隊。可自己能做到這樣嗎,真的可以忘掉這一切嗎?
還要繼續與梅爾人作戰嗎?
還要與人類夥伴並肩而行嗎?
人類抵抗派、妥協派、流亡派,都與自己沾過邊,潛入者、征服者都曾與自己作戰。
自己究竟應該與誰為伍,與誰為伴?
以人類的身份,還是以潛入者的身份活著?
好混亂啊,怎麼會這樣?
征服者的聲音仍在繼續,先人的身影還在浮現,可陸心明的心思卻在掙扎。
陸心明,別猶豫了,做一個痛快的決定吧,他對自己說。
可以選擇梅爾人,我的靈魂裡有種族的烙印;
也可以選擇人類,這是我出生成長的地方。
選擇一個吧,兩種血脈都在體內流淌,走哪一條道路都沒關係!
陸心明睜開眼,看到兩個梅爾人仍在那裡忙著日記的事,沒注意到自己這邊。他掏出枚硬幣放在手心。
“正面選擇人類,背面選擇梅爾人,命運之神,我將明天託付給你……”
硬幣被彈向半空,翻轉著向上飛去,到最高處後,開始向下做自由落體運動,在滑入陸心明眼前的一瞬間,那顆搖擺的心忽然動了一下,大腦中出現出一個期待的結果。
那是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叮——”
硬幣落地,沒於草中。
陸心明沒有去撥開草叢,他已經明白了自己的選擇。
心安即是歸處。
陸心明站起身,拍打拍打身上的塵土,掏出腰間手槍,向前方走去。
唸完日記上的內容耗盡了征服者最後一絲精力,他緩慢地合攏雙眼,化成毫無生氣的石雕,只剩下託比亞雷斯絕望地看著陸心明慢慢走向自己。
“我生平殺過無數梅爾人,這是我第一次在敵人面前說抱歉。對不起,你必須得死!”
聲槍響震盪林間,轉眼間,一切又復歸平靜……
“隊長回來嘍!”
“太好了,隊長。我們可以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