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蕭厲漫不經心的發話。
蘇謹兒一襲紅衣站在他的身側,不待眾人上奏白,退到臺階下方,先一步開口道:“皇上,臣女有本要奏。”
再起波瀾
這位不是一到上朝就會打瞌睡麼,今天上演的是哪一齣?
她突來的動作,不止是大臣們,連蕭厲都有些意外,抬手示意她繼續。
蘇謹兒從袖中取出一份奏摺,躬身行了君臣進諫之禮,一臉平靜道:“皇上,會試在即,考生齊至京都,照理說科舉本是為大秦選拔人才的最好時機,可臣女昨日閒暇,去了一趟聚賢樓,無意發現諸多弊端,深感憂慮。”
“謹姑娘,此話怎講?”
孔柯言做為翰林院大學士,負責的就是此次的會試,聚賢樓更是在他管理之下,聽到她的奏呈,立馬不幹了。這聚賢樓一有問題,不就擺明了在告訴皇上和眾臣他沒盡到職責,他只有及時出面澄清,才能避免誤會。
蘇謹兒話音剛落,他第一個繃著臉,站出列道:“眾所周知,每屆赴京的考生都會入住聚賢樓,這已是慣例,聚賢樓集天下書卷之精華,是學子們備考的最佳福地,從聚賢樓出來透過會試中榜的良材更是數不勝數。朝廷體恤,備考期間考生們的基本衣食住行更是多有補貼。謹姑娘一開口就直言諸多弊端,還請一一道來,讓本官心服口服。”
“孔大人毋須激動,聚賢樓環境各方面都是極好的,然,讓我憂慮的並非於此。”
蘇謹兒側過臉向孔柯言頷首一笑,表明自己並無惡意,這才回過頭面向前方繼續道:“經過昨日一行,謹兒感觸頗多,科舉既然是選拔考試,那麼就應該做到公正公平公道。歷屆科舉皆限制考生的門第出身,不但造成了‘上品無寒門,下品無世族’,還埋沒了更多的人材,實乃一大憾事。皇上,臣女認為,我朝的科舉制度有待完善,會試的名額,應當不論門第、以真憑實學來決定考生入士。”
待她語畢,可謂驚了一殿的大臣。
什麼?改革科舉?
當今的科舉制度自前朝起,已經沿襲了數百年,怎麼可能說改就改!
打蘇謹兒開了這個頭,一番奏言頓時掀起驚天波瀾,大殿上否決之聲此起彼伏,大臣們各抒己見,個個情緒激昂的出列表態,贊同的有,但是否決的人明顯更多。
一時間唾沫橫飛,開始了早朝第一輪口水戰。
“皇上,寒門學子一般受家庭條件所限,往往資質都不見得能好到哪去,遠遠比不上身世環境優渥,自小禮儀詩書各方面都有專人教導計程車族學子,臣認為此建議欠妥!”
“王大人所言極是,平民和士族本來就不是在同一個階層,如果真的變動制度,不光會增加朝庭的壓力,還會引來各地士族的不滿,臣也不同意!”
“本官到覺得照謹姑娘一說,不論出身、貧富皆能參加科舉,到是為朝廷大為擴寬了選拻人材的基礎,唔……細想下也非是什麼壞事。”
“胡鬧!天下大事不是小孩子玩過家家,科舉沿襲至今,自有存在的道理,憑一介女流之言說改就改,未免太不像話。”
“閣下你言辭過激了,本官認為……”
下面的爭執聲不絕於耳,蕭厲懶洋洋的坐在龍椅上,習慣性的任著這幫子大臣像上菜市場砍價一下互不相讓的掐起來,難得有耐心的沒有摔玉璽。
眾朝臣中以大學士孔柯言反應最大,因為常年主事翰林院,本身又出身豪門望族,更何況透過會試的上榜名額,開始一般都是安排進翰林院為官,他當然不會贊成蘇謹兒的提議。大殿上偶一有同僚冒出贊同的聲音,他就跟打了雞血一樣立馬反駁回去,是以憤慨激昂聲不斷。
“各位能否聽我一言?”
朝臣的反對完全在意料之中,不過能聽到幾道贊成的聲音,還是讓蘇謹兒稍稍定下了神,等爭論的聲音小下來,無奈的接著道:“剛才還沒說完,有的大人也說了,平民和士族不在同一個階層,可正是這種嚴重的階層之分,變成導致科舉弊端的最大原因。皇上,臣女的建議,不止是放寬會試資格,讓中下層的學子,有機會透過科考向上層流動,此舉不但能為朝廷覓得更多良材,還能激勵天下學子勤學苦讀發奮上進。而且,據我所知,我朝的科舉一共有三試,分別為鄉試省試會試,以往普通平民就算考過了鄉試省試,沒有舉薦信也參加不了最後的京都會試,而會試一直由翰林院在主持,透過最後一道會試,便能受封入朝,這——”
她的語速不急不緩,聽得連蘇丞相都忍不住皺眉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