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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龍紅了紅臉，小聲嘀咕了一句：“上次和這次不一樣。”悟空撇過頭大笑。

小白龍被悟空笑得有些羞惱，嗔怪地瞪了一眼悟空：“大師兄，你笑什麼？”

悟空笑道：“你莫不是以為自己小聲我就聽不到了？”

小白龍拍拍自己有些發燙的臉頰，故作鎮靜道：“我知道大師兄耳力過人。”爾後扯開話題，又問：“不是有十殿閻王嗎？大師兄，你才說九個，還有一個呢？”

悟空怕把小白龍真給逗惱了，止住了笑說道：“還有一個五殿閻魔王，我也不識，只聽聞五殿閻魔王之位空缺已久，所轄地獄由第六殿的誠新王暫管。”小白龍一本正經地點點頭，悟空終於還是憋不住，大笑出聲。

兩人再次回到靈山雷音寺時，如來正在寺內的靈池邊賞魚投餌。悟空和小白龍到了後，如來輕輕拂手，回過身淡笑道：“六耳有救了。”他身後靈池內的含苞菡萏因這一笑盡皆盛放，連小白龍都愣怔住了。

悟空拍了拍小白龍的後背，小白龍才斂了心神，忍不住在心中嘆道：這一笑任誰也不會質疑他是否真慈悲無量啊。

悟空肅容道：“如來，當初你我交易時言明，我若護唐僧到得西天，你便告知我赤緋的下落，可你卻指派了六耳，妄想取代老孫，莫不是當初交易有假，你根本不知赤緋的蹤跡。”

如來無奈地笑道：“悟空，你稍安勿躁。實不相瞞，這六耳本是我收的一名徒弟。當初他拜求到靈山腳下，跪了整整八十一天，不吃不喝不動，我心憐他，又感他佛心堅定赤誠，便收了他為徒。說來也是我教徒無方，因常拿你來鞭策於他，不料讓他心生妒忌，才有了這遭爭鬥。如今他已受了教訓，悟空若還要怪責，便怪責我這個做師父的吧。”

“至於赤緋的下落。”如來嘆了口氣，又恢復了一臉溫和，接著道：“你可知我囑你護送三藏取經的真意？想必赤緋從未和你說過他到底是何人，又來自哪裡，只要他離了你那花果山，你便無處尋他，可對？”

悟空聞言，皺緊了眉頭問道：“你到底何意？”

如來搖搖頭：“悟空，這也是我不對，有意瞞你，赤緋原是我一個弟子，名喚金蟬子，一向不聽教化，肆意妄為，終在五百年多年前惹了禍事，我便罰他在人間界轉十世胎苦其身心。這三藏便是赤緋的第十世。”

小白龍聞言，瞪大了眼睛，頓感不可思議。難道說他們護送了一路的唐僧真的是他大師兄十分在意的赤緋嗎？

悟空卻冷笑一聲道：“和尚，你扯謊也不扯個像一點的，這一戳就破的謊話說了何意。你當我對赤緋的事情半點不知？當年赤緋是因被仙界那群老不死的發現他與千年前隕落的那個鬼修相識，才被天庭盯上，爾後不知所蹤，若他真是你佛界之人，仙界又怎會毫無顧忌？這是其一。其二，我本以為天庭將赤緋秘密關押，但鬧了一通也未找到，便去冥界走了一趟，若果真如你所說是被你罰至凡間，為何我在閻懷的轉劫所未尋到赤緋魂魄的去向？”

如來又嘆了口氣：“既然你知道鬼修，那便知道，鬼修為何會隕落。那個鬼修原本只是個魂體，卻能逆著冥界的大規則修行，你以為五界之中哪一界最震驚於此事？”

悟空沉默不語。

如來又接著道：“金蟬子畢竟是我之弟子，我怎忍心他被其他幾界的人圍殺，這才想了辦法避開冥界轉劫所，悄悄讓他轉生。可惜我畢竟不是冥界之人，雖使了手段讓他直接轉生，但他前九世的壽命卻都極短，且在最後一世的轉世過程中魂魄殘缺，三魂只剩命魂是完整的，天地二魂卻各缺一半。是以，如今三藏的性情也與我那金蟬弟子大相徑庭。我本想在他這一世引其迴歸，但恐他三魂不全，命數太短，才叫你護送他來我靈山。哎，我言盡於此，信或不信就由你了。”

如來話落，悟空的眉毛已擰作一團，小白龍的內心更是極度震撼：這就是真相嗎？他大師兄尋尋覓覓了許久的人就一直在他們身邊。

悟空看了一眼如來，轉身便走。

小白龍傻傻愣在那裡，雖然大師兄說那段感情早被他放下，對赤緋的在意也是因為當他是至親，可其實，那種在意要比他自己所以為的深得多了吧。想到這種可能，小白龍心都涼了。

悟空走了兩步後卻忽然停下。他轉過身對小白龍招招手：“小白龍，愣在那兒作甚？跟我去太上老君那裡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