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晚上還回來嗎？”

“當然回來了，媽……”

“哦。”

儘管我是這樣的回答，母親簡單應和了一聲後，還是不由分說地帶上了門。

送王木楓離開家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的9點鐘，儘管她表示自己一個人也可以回去，但我還是堅持要送一送她。

可能另一個原因是，我也想出去走一走吧。

“真是個美好的夜晚。”

我在清冷的晚風中凝望著頭頂的月亮說道。

“為什麼發出這樣的感慨？”

“很難說，可能是突然感覺放鬆下來了吧。”

“這一點我倒是感同身受了”，王木楓撫了撫胸口說道，“話說回來，我還不知道你和叔叔在書房裡說了什麼呢。”

我笑道：“算是允許我去打職業了吧。”

王木楓眼睛一亮：“你的願望達成了。”

我點點頭：“其實我一直都知道的，父親並非不可理喻的人，最終他還是尊重了我的選擇，儘管我和他仍舊沒有到推心置腹的地步，但這已經是這麼多年以來我們距離最近的一次溝通了。”

王木楓微微抬頭，思索著說道：“你和叔叔之間的關係有點特別，怎麼說呢，總之不太像一般的父子關係。”

“是吧，可能也是小時候在一起的時間很少的原因，在此之前，我對他的感情更多的是敬畏，而不是親近，但我想從今天開始，我們也許會逐漸瞭解彼此也說不定，畢竟……我們都是作為獨立的個體存在於世界上的。”

“嗯，其實我很羨慕你。”王木楓過了一會才開口說道，她低下頭看著腳尖，讓人無法察覺她臉上的表情。

我是知道的，從她哥哥的那場交通事故之後，一個美好的家庭就破碎了。

“今後我會陪著你的，我們都會，一直一直。”

她抬起頭，緩緩地拉住我的手：“我不是在向你抱怨啦，雖然我沒辦法說看淡過去的經歷，它們對我的影響太大了，但是我會珍惜現在的一切。”

“以及……還沒到來的未來。”我補充道。

我輕輕地抱住了她，在首都冬夜的寒風之中，我們就像是緊湊著篝火抱團取暖的兩個人，我知道我們並不孤單，而這個漫長的冬天也在逐漸步入尾聲。

……

元旦過後日子便一天一天地向著春節邁進，我頭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2030年的近在咫尺，又或者說它已經到來了。

徐哥的電話一直到兩週才撥通，也不知道他是去哪裡閉關修煉了，當聽到那個熟悉聲音的時候，我一度有點恍惚，再想想高校聯賽已經是近一年前的事了。

“好久不見啊，徐哥。”

“竹子，這次是真出息了，還有不到兩個月，要上場比賽了吧。”

“還是你清楚徐哥，還在南風當資料分析師嗎？”

“目前是還在呢，這地方也不好待”，徐哥以吐槽一般的口吻說道，“老有個大老粗一直在這兒指揮來指揮去的，你說他要是個小輩我也就不和他計較了，一把年紀退役了還管這麼寬，也是不嫌累。”

“額，你們不會是已經開始訓練了吧。”我震驚道。

“那倒談不上，小範圍集訓。”

“是董汐灰那個新秀吧，不然也不會讓胡方圓前輩如此重視。”

“這個涉密了啊，你自己領悟，我不好回答。”

“明白，明白。”

“行了，你給我打電話總不會就是為了刺探情報吧”，徐哥明察秋毫道，“說吧，有什麼困難了？”

“果然還是徐哥敏銳，你的工作室現在還在運作嗎？”

“當然啦，你小子，我不幹這個靠什麼養一大幫人，就南風這點工資頂多讓我自己湊合過。”

“嘿嘿徐哥，浮塵這不是新隊伍走上賽場，一點積累都沒有……”

“我懂了”，徐哥打斷道，“我等會給你個電話，你直接和工作室老周聯絡，現在應該還有不少庫存，畢竟原來我們給輕塵供貨，他們已經被淘汰了……唉，看在和你有緣的份上，給你打個八折吧。”

“好！還有徐哥夠意思！”

“小意思，新賽季加油吧，業界裡面關注你們隊伍的不少，有時候流量太大未必是好事，尤其你還是2023屆青訓營出身的。”

“放心啦徐哥，你也知道我們是怎麼一路走到這裡的，別的不說，韌性這一塊浮塵是不會輸給任何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