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也娶了那麼個如花似玉的媳婦兒,可能比他還急呢!”
肖白寅此刻,已經進了內堂,當然聽不見前面的冷嘲熱諷,更不知道從此以後,長安城中又多了一個茶餘飯後的笑料。
——新娘陪酒招呼客人,新郎獨坐新房。
肖白寅原本想回書房,但是轉念一想,若是就此避開,她大概以為自己臨陣脫逃了。
不行,他還是得去新房。
緋紅的帳簾低垂,窗欞和門口都貼著大紅的窗花,一張十分考究古樸的檀香方桌上,擺著一對硃紅的蠟燭,絲絲涼風順著輕薄的窗紙吹進來,燭淚滾滾,燭焰欲明欲滅。那些精緻的碟盞錯落有致地擺著,裡面盛著花生紅棗和桂圓。
肖白寅百無聊賴地坐在喜床上,從天剛擦黑,一直等到了深更半夜,還是不見有人來。此刻,他已經瞌睡得不行了,正不停點頭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
“小姐,你說姑爺在新房麼?”
“姑爺?你叫得可真上口!”門外面,是姜墨冰不屑的笑。
“小姐,你們成了親,他不就是姑爺了麼!要不然我要叫什麼,叫肖公子?還是肖大爺?”招銀說著,捂著唇嬌笑了起來。
這時肖白寅的瞌睡蟲一下子全跑光了,他坐正了身子,死盯著門口。
這個死女人,對他不敬也就算了,想不到就連身邊的丫鬟也這麼放肆,好,她不是囂張麼,他就先從她身邊的人下手!
“咣噹”一聲,門開了。
——是用腳踹開的。
肖白寅從沒見過這麼猛的女子,頓時愣了一下。
“呦,肖大爺真在這兒等著哪!”姜墨冷臉看了床上睡眼朦朧的肖白寅一眼,自己閒閒地走到桌子邊,坐下,用手抓起一塊糕點,就塞進了嘴裡。
陪酒陪了半天,一點東西都沒吃,光是客套話她就說了一車,還有無時無刻必須保持的假笑,笑得她臉都快抽了。
“這麼晚了,我也要睡了,肖大爺哪來回哪兒去吧,恕不遠送了啊!”吧嗒吧嗒嚼了兩下,她忽然覺得有點噎了,就朝著身後招了招手。
很是時候的,旁邊送上來一杯溫熱的茶水,然後,某人碩大無比的一張臉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娘子你……”
姜墨冰鼓著腮幫子,瞳孔陡然放大,然後……
“噗——”
只見粉末狀的物體在眼前劃過了一個優美的弧線,然後,她嘴裡的糕點渣正正好好的,全噴到了他臉上。
“啊——”某人堪比殺豬一般的嚎叫,然後屁股著火了一般就衝到了洗臉盆旁邊,撩起水就洗。
姜墨冰使勁“咳嗽”了幾下,又喝了一口水,還是被嗆得不行,“人嚇人嚇死的,我說你挺大個人,搞什麼鬼!”
轟——
肖白寅的神經線徹底崩潰了,他不顧尚未洗乾淨的臉,就衝到姜墨冰身前,水滴順著額角和髮絲,滴答滴答地往下淌,“我搞鬼?是你搞什麼鬼?你噴了我一臉,還來質問我?沒病吧你!”
看著他一臉的水滴和糕點渣,姜墨冰倒是有些於心不忍了,這個紈絝子弟,大概平生從沒有這般狼狽過吧!
“行了行了,就算我錯,你先擦了臉再說!招銀,過去給你家肖大爺擦臉!”姜墨冰嫌惡地揮了揮手,看見那樣一張臉,再看這滿桌子的吃的,頓時沒食慾了……
招銀忍著笑,遞去一塊巾絹,肖白寅胡亂的擦了一把,看看坐在那裡滿臉無所謂的姜墨冰,又看了看想笑沒敢笑的招銀,就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對,就說你呢,叫什麼來的?”肖白寅指著湖碧衫子的招銀。
“我叫招銀……”話未說完,就被“啪”的一聲拍桌子聲嚇住了。
“混賬,主子問話,怎麼不稱‘奴婢’?你叫主子沒教過你要克己復禮麼?真是什麼樣的主子養什麼樣的奴才!”
“姑爺,”招銀遲鈍了一下,然後偏著頭,很天真地問道,“什麼是……是克己什麼禮?”
“噗……”姜墨冰忍不住噴笑了出來,然後閒閒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掏出繡花絹帕試了試嘴,“我說肖大公子,指桑罵槐也就罵了,不過下次麻煩你說的簡單易懂點,我們這些粗鄙之人,聽不懂你那些文縐縐的話,你不嫌酸我還倒牙呢!”
洞房花燭夜(1)
“你你你你……”肖白寅指著姜墨冰,肩膀直哆嗦,半晌,他一甩手,冷冷地哼笑了一聲,“真是聞名不如見面,沒想到我肖白寅居然娶了你這麼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