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與我有關的一切都不再屬於我,不再有我的參與。
而這差一點便會成為事實的結局卻是拜清源所賜。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如此對我?
我瞳孔再一次地放大,直直地看向清源,他神色難辯,接著琳琅公主的話說道,“牛牛現在氣脈虛弱,若是吃了骨頭的靈魂,必能保住僅有的仙氣,使得精力聚攏,從而清醒過去。”
琳琅公主點點頭,道,“這骨頭女本來就是仙骨,此時又有了觀音的淺光雲絮的庇佑與古藝尊者的指尖血,必是稀罕至極的補品。”
她的聲音越來越飄忽,傳進我的耳朵後幾近無聲,我的意識渙散得完全,只是一段很短的時間,我便昏沉而去。
沒有古藝的指尖血,此時的我卻再一次進入了昏沉,我的身上究竟會發生些什麼?
伴隨著意識的漸漸清醒,我聞嗅到一股清幽的香氣,看著眼前的鮮豔衣裳,鼻尖突然泛起一陣酸氣。
我沒有動,甚至沒有抬頭,感受到自己此刻的虛弱,道,“你怎麼知道我會去琳琅洞?”
古藝的聲音在我頭頂緩緩響起,短短兩句,“不要說話,好好休息。”
我並沒有聽從,反而繼續吃力地問到,“如實告訴我吧,我怎麼了?”
他這次卻似乎沒有再打算隱瞞我的意思,只是輕輕地問了我一聲,“你當真要知道?”
此刻,我全身無力,唯有微弱地道了聲“當然”,完全能夠想象到自己臉色的蒼白,一定很難看。
古藝動作輕柔地將我往懷中攬了攬,用哄小孩子一般的語氣說道,“聽完以後不準哭,不準難過。”
我點了點頭,“不哭,也不難過。”雖然這些一聽就知道是多麼虛假的話。
他的聲音很輕,仿似地面悠悠浮動的雲絮,道,“當日,小牛王體內帶有邪靈的靈魂反侵了你的身體,而他的靈魂突然進入一具完全陌生的身體,又正被邪靈糾纏,故而,他的靈魂與你的肉身之間,二者只能活其一。”
古藝頓了頓,接著說道,“我趕到琳琅洞的時候,他們已經將你的肉身焚燒了。”
我在他懷裡氣息微弱,眼眶裡不爭氣地有些潮溼溫熱,嘴上卻說道,“這是常理之中,在清源與琳琅公主心裡,我與小牛王相比,必然是遠遠不如小牛王的。小牛王是親人,我是過客。”
說不怪也是假的。
怎麼可能不怪,我一直將清源當作親人,我人生中的第一個親人。可是,我又有什麼資格來責怪他為了小牛王而捨棄我呢?
畢竟,清源對於我並不需要負任何的責備,我只是一根被琳琅公主隨手撿來糊弄清源的骨頭而已。
也只有古藝會不惜一切地來拯救我,他的指尖血,差點就因為我的任性而白費。
古藝的聲音響起,道,“當日,我看到你的靈魂蜷縮在火堆旁邊,已是昏迷狀態,極其虛弱,便將你帶了回來。為了怕你難過,才會刻意隱瞞事情的經過。”
我問他,“如果不是因為敏敏,你會救我嗎?用指尖血。”
他的身體輕輕一怔,過了許久才說道,“我不知道,沒有發生過的事情,我不敢妄下定斷。”
我無力地笑了笑,眼角有溫熱滑落,道,“你會的。就算沒有敏敏,你也同樣會用指尖血救我,我相信。”
請你讓我相信,哪怕假裝,哪怕是我自作多情,請讓我相信。
古藝沒有說話,沉默著,過了許久才開口說道,“安心修養,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會放棄你。”
我點點頭,也沒有再牽扯關於敏敏的話題,轉而問道,“你這次在琳琅洞找到我的時候,清源他們知不知道。”
他的聲音卻顯出些許的冰冷,道,“那些人,你還是淡忘比較好。”
安安分分地在廂房裡帶了一些日子,我再也沒有動過要去琳琅洞的心思,那個地方,那些人,我想來是永遠都不會再見面了。
古藝每每都會在我昏沉過去後抱我入眠,直到我漸漸恢復力氣,一日一杯指尖血供著,連著心脈,我卻感受不到我所渴望的那股溫熱。
他心裡最溫熱的那出已經給了別人,我得不到,卻妄想著。
今日古藝來看我的時候,面色終於出現了一些的淡笑,他坐在我身邊,顏色柔和,道,“你的身體已經漸漸恢復,之後應該不會再因為力氣消耗而昏沉了。”
換言之,我以後不需要他的指尖血,不再會被他擁抱而眠。
我點點頭,強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