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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月亮又出來了,清輝照得整個村莊明亮起來,滄闌繞過一個彎,就清楚地看到子浚被一個巡捕抓在手裡,正胡亂掙扎。阿霖被秀君落在懷中,放聲哭喊。

滄闌拖著扭傷地腳,迅趕上前,站到秀君身邊:“秀君,從這一刻起,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們一起回去跟娘說,讓她留下阿霖,她若是不答應……”他頓了頓,沉吟片刻。下了決心。堅決道:“她若不允,我們就一起離開。子浚阿霖,我們帶著,我們四個人永不分離。”

秀君定定地望著滄闌,不敢相信眼前說話的人就是她所熟悉地那個人。她和滄闌一起長大,滄闌是什麼性子,她比誰都清楚,他不會愛情而放棄親情,與她遠走天涯。所以,她寧可放棄,也不要阿霖在紀家受到委屈,更重要的,是她藏在心底深處,連自己也不敢去多想地理由:她不要滄闌夾在她和大太太之間,左右為難,那樣,傷得最深的只會是滄闌。因為太過深愛,才不得不選擇離開,這是最無奈,也是最深摯的愛。

“滄闌,你真的決定要離開紀家?你捨得老爺太太,還有大少爺二少爺?”秀君的心底升起無法言語地歡欣,小心地向滄闌再次確認。滄闌沒有一絲猶疑,很快便道:“我想得很清楚,與你暫時離開,並不是意味著我捨棄了他們。我們去跟爹說清楚,他應該會諒解,兩位哥哥料來也不會說什麼,只是,娘那邊,只能慢慢來,最好是時間能沖淡一切,再不然,就是你能生下幾個孩子……”

“你說什麼呢!”秀君的臉紅透了,打斷滄闌的話,“這麼多人,也不知道避忌。”那些巡捕適時地出一陣笑聲,臊得滄闌一陣臉熱,暗惱自己與秀君說話間,就忘記了還有一隊巡捕在旁。

趙懷安擺手制住巡捕們的笑,帶著點脅迫的意味道:“三少爺,趙某這是執行公務。巡捕房有人來報案,說是有人拐帶兒童,趙某接到線報,自然要來此查證抓人。不過,看三少爺與疑犯是舊識,就留了些時間給你們敘舊,這會也該差不多了。若是三少爺執意要阻攔趙某,那趙某就不客氣了。”

滄闌擋在秀君身前,不為所動,斥道:“拐帶兒童?趙督察長,你只要開口問問這兩個孩子,就知道他們是不是自願跟著走的。”趙懷安不容辯駁回道:“趙某已經查證清楚,證據確鑿,這小孩子容易受到誆騙,所言不足為信。”滄闌心知再與趙懷安說理也是無用,他這是存心栽贓,怎麼說都是憑他一張嘴。於是,滄闌緩緩道:“趙督察長,你一定要抓走秀君的話,那麼,連我一併抓走吧。你方才也聽到了,我對她說過,不會和她再分開。”

趙懷安在看到滄闌出現時,就知道今夜之事不會太順利,他之所以讓滄闌秀君說了那麼久的話,實則只是為自己爭取時間,與手下人商量該如何把事情做得天衣無縫。眼見話說到這份上,趙懷安暗暗向手下使了個眼色,讓他們依照商量好的計策行事。

那個抓著子浚地巡捕忽然放開手,大叫道:“小鬼,叫你咬我,我打死你。”說著,那巡捕端起手中地槍,對著子浚。子浚一直被抓著,掙扎間幾乎要喘不過氣,這一下突然鬆了,又被槍口指著,便只是呆呆地站著。

阿霖哭得更大聲,那巡捕在他眼中化成了吃人的妖怪,要將子浚吃掉。滄闌秀君同時撲向子浚,想要救下他,這一剎那,槍響了,卻不是對著子浚地方向,而是正對著秀君而來。原本,滄闌擋在了秀君前面,那些巡捕誰也不敢妄動,可是,當兩人都奔出去以後,秀君身前就再沒了遮擋。呼嘯的子彈從滄闌身邊擦過,正中秀君。

時間彷彿凝住,這一幕就像電影裡的慢鏡頭,子彈出尖利的聲響,卻奇異地以一種極緩極慢度嵌進秀君的胸腔。一切都是沒有色彩的,滄闌眼前,只剩下了空洞的黑和白,還有秀君身上不斷湧出、觸目驚心的鮮紅。

滄闌死死地咬著下唇,阻止口中翻騰而上的氣流,而他的心,竟然一點也不痛,只有一點麻麻澀澀的酸。他也沒有眼淚,只是覺得眼眶脹痛乾澀,像是要裂開一樣。口中的氣流噴湧而出,他輕輕一抹,是一手的鮮血。

重重疊疊的鮮血交織在一起,把那黑白的世界,染成一片血紅

………【第五卷:變之無常 第四十五回 前塵空湧 愛恨化劫灰 火爐圍坐 深夜瀝肝膽(一)】………

“秀君!秀君!”滄闌轉身奔過去,摟住秀君,跪倒在地撕聲呼喊,“你看著我,我不是跟你說了,我們一起走,你睜開眼,我們立即就走!”滄闌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然而他眼中卻不見一點淚光,只是一片茫茫的絕望。秀君胸口流出的血,浸透了滄闌雪白的長衫,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