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立的少年影像,穿越了時空,就站在外面的衚衕口,用溫柔的眼光注視……但過了這麼久,晴衡非但沒來,連隻字片言也不曾寄來,她猜想,怕是當時沒有留下地址,他找不到她了。淡淡的遺憾瀰漫在她心底,晴衡也和他們一樣,從此退出了她的生命。
一切都不能再倒回。
院子裡起了陣陣涼風,滄芸把身子向椅子裡一縮,掖掖毯子,不肯回屋避風。全嫂出去工作了,她只得趁這時候到院裡透氣,一旦全嫂回來,就非讓她在床上躺著不可。
牆外傳來腳踏車的鈴聲,由遠及近,停在院門外。“範太太,有你的信。”外面傳來吆喝聲,伴著叩門的聲響,十分有韻味。滄忙起身開了門,微笑著向那人招呼:“怎麼會有我的信,哪裡來的?”那人專管送滄芸住著的這一片的信件,叫何不凡,也是個外地人,就在滄住處不遠租了片小院,跟她也算鄰居。
“上海來的。”何不凡咧嘴一笑,將信塞到滄芸手中,騎著車又走,“我還要送別處的信,走啦!”
滄閉了院門,低頭看信。信上是熟悉的字跡,遒勁溫麗的書法正是滄闌的。她很激動,迅拆開信,一字一句讀下去。
那是一封很長的信,滄闌詳細地說了別後的情況:紀家出事,散盡家財,紀老爺子逝世,滄意外身亡,滄彥離家遠走,大太太疾病纏身,秀君也不在了。他告訴她,他原想帶著大太太北上北京,但當(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6。網閱讀!)他們到了火車站準備上車時,大太太卻說什麼也不肯走,反覆幾次,他也無奈,只能在上海找了一處住所,暫時棲身。他在報社謀了一份差事,一月的收入也勉強夠兩個人生活。
他說絲嬈去了法國;熙揚只在島上。從不離開。生意上地一切往來。就交給了老李處理;滄彥一直沒有訊息。
他還說。其實他早就知曉了她地下落。可因大太太地關係。無法分身前去。這一封他早就想寫。一拖再拖。卻是在思量要不要向她說卓羽失蹤地真相。
他寫道:
“滄芸。經歷了許多變故地我。仍然不能完全摒棄優柔寡斷地壞毛病。比如在這件事上。我用了一年多地時間。才下了決定。把事情詳細告訴你。”
滄芸翻了一頁繼續看下去。長久以來存於心中不曾消散地想象——儘管多年前地那個夢已經讓她承認卓羽不在人世。但她始終保持著最後一點希翼——終於破碎。冰冷成灰。滄闌地措辭很小心。彷彿是怕傷到她:
“我打聽到絲嬈在法國地地址後。把那地址告訴了熙揚。他很快給我回了封信。把事情地始末告訴了我。滄芸。如果你還在想著卓羽。要等他。我勸你不用再如此。你永遠等不到他回來。就如同我永遠不可能再見到秀君。
卓羽在你心中,也許是一個完美的人,但我不得不告訴你,卓羽在成為你的丈夫之前,曾和熙蕾鑄下錯誤,生下了一個女兒,林舒。正是這段孽緣,讓卓羽墜入了無邊的痛苦深淵。他應該沒有向你說過這些事,我猜他根本就不記得與熙蕾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林舒其實是他的女兒,直到後來,林龍飛為從他那奪取藏寶圖,將他和熙蕾是兄妹的事情揭穿。若不是熙揚說出來,相信你和我都猜不到,卓羽竟會有半張藏寶圖,而他想要絲嬈不再因為他而委屈自己,一心想要找到寶藏。
這是一個可怕的誤會,是一個讓很多人都陷入痛苦的陰謀,包括你,滄芸。如果卓羽不曾想過要尋找寶藏,他身上有半張藏寶圖的訊息絕不會洩露;林龍飛明明知道,卓羽和熙蕾並不是親生兄妹,卻還是瞎說,害卓羽和熙蕾……
滄芸,回上海吧,你一個人在外,沒有人照應,我很不放心。孃的病,因大哥的死,更加嚴重,瘋瘋傻傻,誰也不認識,不用擔心她會為難你。”
滄芸的心中升起說不清的感覺,真相從來都如此殘酷涼薄?在她眼裡透明的卓羽,竟也有這麼多隱藏的秘密。
她的目光定在最後的落款處,那上面只寫著簡單的四個字:三哥滄闌。可是,這四個字彷彿是有莫大的力量,讓她由心底蔓延開去的徹骨寒意,慢慢消融。
滄闌讓她回去,這對她來說,有莫大的吸引力。此時,滄闌已是她唯一的親人。然而,在北京這兩年,她不是沒有想過,回一趟上海,去看一看紀老爺子和滄闌,或者還可以見到晴衡。可是,每當她浮出這個念頭,腦海裡便幻出大太太嫌惡憎恨的目光和晴衡殷切的叮嚀。
即便來自大太太的阻力已如滄闌所說,不復存在,可她仍然不能回去。因為晴衡的叮嚀,她相信說過的話。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