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校連線著八角亭和湖岸。
悠然和古承遠就站在其中一條木校上繼續剛才的爭執。
“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想看我擔心,想讓我過不安生是嗎?只要我有了平靜的生活,你就覺得自己必須要來打亂是嗎?”悠然的語氣很衝。
“沒有。”古承遠坦誠:“我只想在車上和你說說話,但沒預想到那個小子會忽然出現。”
“只是因為這個,你就用我爸的生命來開玩笑?!”悠然現在發覺,她是越來越不理解古承遠了。
每一次,當她認為他的內心已經是深暗道最底層時,他總是能做出更黑暗的事情。
古承遠的心,就像是黑洞,黑暗得永遠也沒有底限。
“古承遠,我請求你,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們的家庭中。”悠然輕緩地搖著頭:“你太可怕了。”
聞言,古承遠的眼神神經遞扯動了下,他忽然笑起來笑得很輕鬆,笑得很乾淨,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如鬼魅般恐怖:“果然是母女,你和她,都做了相同的事情——將我放逐出你們的生活。”
“你在說什麼?”悠然問。
古承遠看著悠然,臉上的笑容一直保持著,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看上去,似乎是一個假人,沒有任何的生命力:“你心目中那個慈愛的母親,那個曾經說過要陪我一輩子的母親,在認識了你的父親後,拋下了我,像丟掉一隻鞋子,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拋下了。”
“媽媽不是有意的,她也捨不得你,她一直都在盡力補償你的!”悠然不允許古承遠說自己母親的壞話。
“補償,每個月接我來你們家一次,親眼感受你們閤家歡樂,共享天倫的幸福生活,這就是補償嗎?”古承遠的生硬低沉中略帶清冷。
“你恨媽媽拋下你和我爸結婚,你恨我搶走了你的位置,所以你要報復我。”悠然深吸口氣,道:“但我認為,你已經報復過了,我們家,不再欠你。”
“夠?”古承遠在唇舌間咀嚼著這個詞,輕聲道:“你知道怎樣才夠嗎?……留在我身邊,永遠地留在我身邊,這樣才夠。”
“我不可能再這麼做。”悠然的語氣很堅定,果斷:“古承遠,有什麼計謀,儘管使出來我會用盡全力與你對抗,但絕對不會服輸。”
“那麼,如果使用在你父母身上呢?你也無所謂嗎?”
古承遠不鹹不淡的一句話讓悠然徹底暴怒:“你敢!”
“可是,”古承遠道:“我就敢……除非,你答應我的要求。”
“我們是兄妹。”悠然提醒道。
“只是因為這個原因?”古承遠問。
“難道這一點還不夠嗎?”悠然問。
陽光照耀,人工湖的湖面上波光粼粼,將破碎的金光鋪在了古承遠的眸子中。
他的眼裡,是破碎的光明:“如果我說,我和你並沒有血緣關係呢?”
悠然覺得今天的陽光很是刺目,她開始昏眩,古承遠的話,不像是真實的:“你說什麼?”
“我們沒有血緣關係,從來沒有。”古承遠重複道。
“不可能!”悠然否認。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這點。”古承遠繼續:“不告訴你,是為了增加你的罪惡感,和有一半血緣的哥哥交往,讓那種不可告人的情緒折磨你。”
“不可能!”此刻的悠然,只能不斷地重複著這一句話。
“如果不相信,你可以問她。”古承遠的眼睛穿過悠然,看向已經站在悠然身後許久的白苓。
悠然猛地轉頭,看見母親,想到她已然聽見自己和古承遠交往的事情,頓時覺得如同一個焦雷打在頭頂,震碎了全部的神經。
白苓是個美麗的女人,即使人到中年,也是膚白勝雪,如牛奶般細膩。
此刻,在陽光的照射下,她顯得有些朦朧,而聲音,也是不真實的,像是夢遊的囈語:“原來你是這麼恨我……承遠。”
“你答應過會帶我離開他,但最後,你還是自己走了。”古承遠的眸子,有種讓人骨頭生寒的魔力:“是的,我恨你,我想,報復你的最好方法,就是傷害你的寶貝女兒,所以,我就這麼做了,記得她第一次高考時的失常嗎?那是因為,在高考前一個月,我拋棄了她。我告訴她,我從來沒有愛過她。你真該看看,她當時眼中的絕望……”
“滾!”悠然怒吼著打斷了古承遠的話。
她無法忍受自己所經歷過的苦痛從始作俑者口中輕描淡寫地吐出。
她無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