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在裡面嗎?”
“鑲哥放心我一直盯著呢,他們沒出巷子。”面對鄧鑲的問話,乞丐答到。
鄧鑲看著巷子,眼中一道道不明意義的神色變化不定。
‘我可能要死了。’毛腿口中溢著血,眼神一片死寂的想到。
打手的拳腳落在毛腿身上,從一開始痛的生不如死,現在毛腿居然感覺不到疼痛。
‘是身體麻木了,還是習慣了,或者是要死了?’毛腿心裡問自己。
內臟已經破損了,毛腿可以感覺到口中那一塊塊軟軟的物體。
‘感覺和生豬肝有點像。’毛腿這樣想到。
‘是啊!生豬肝。那是多少年前?我又不會計數,只知道是小時候。
就是那年我被丟棄在大街上,想要追上那個被我叫做孃的人,可是我太小了,跑不快,街上又擠滿了人。
我不知道為什麼娘要拋下我,只是想著孃親是不是沒注意到我,我拼命的喊,拼命的哭,也許是大街太過嘈雜了,孃親好像沒有聽見,就這麼一直走,一直走,消失在人群裡。
那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那被所以人拋棄的感覺,我……再也不要感受。
那一夜我就呆在最後看不見孃的地方,希望娘會回來找我。
冷!第一次覺得晚上是這麼的寒冷,好想念孃親那溫暖的懷抱啊!
餓!原來餓是這麼難受的感覺,為什麼不是吃完晚飯再丟下我,呵呵……(淚水)
天終於亮了,好漫長的一夜啊!
不遠處,一個豬肉攤開始擺放切割豬肉。好餓,好想想吃啊!
我實在太餓了,趁屠夫沒注意,拿起一塊肉就跑,後來才知道那是豬的肝。
我跑,我拼命的跑,屠夫居然沒追上我!原來我跑的這麼快!不!我還不夠快!
我還要更快!快到可以追上孃親!
生豬肝的味道好難吃,軟綿綿,很腥,就像口中現在的這個味道’
毛腿下意識的嚼了嚼了口中的內臟碎塊。嗯!一樣的難吃。
‘從那天以後,我就不停的跑,不停的跑,跑過大街小巷,跑遍了翼城的每個角落。
我覺得自己跑的很快了,從那以後就沒有遇到比我跑的快的。我在想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可以追上那個女人,那個我早已忘記面容的女人。
不過,現在看來,我跑的還不夠快。
不,我還是最快的,如果沒有那個挑著貨物的大叔堵著巷口,我就會甩開這兩人。
也不對,那是我還不夠快,沒能在那個大叔挑著貨物進入巷子前跑出去。
我還可以跑的更快,可惜沒有機會了。’
毛腿的意識開始模糊。
“不要打了,再打就死了。”另一個打手見毛腿暈過去了趕忙阻止。
“打死算了,少爺不見了都是這個小子害的。”打手餘怒未消。
“如果這小子真的和少爺不見有關,打死了我們怎麼問。實在問不出,再把他交給幫主,說不定還可以饒我們一命。”
打手覺得有道理,於是點點頭道:“我看這小子沒多少氣了,先把他送去醫治吧,萬一真的死了。”
“那還等什麼!走。”
看著兩個打手提著毛腿從巷子裡出來,大壯差一點衝上去。
毛腿軟趴趴的被打手提著,身上斑斑血跡,血化做一條線不斷的從毛腿口中流出,在地上形成一條長長的血路。
“狗哥,黑皮,記住我說的話,不要慌張,去吧。”鄧鑲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是。”
狗哥黑皮兩人應到,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頭上戴交腳幞頭,圓領衫,小腿裹行纏穿麻鞋,兩人一副捕快打扮。
正是被綁的兩個捕快的衣服,雖然有些不合身,但是經過一些處理,也不會太唐突。
“那邊的兩個人站住!”狗哥努力學著捕快的氣勢和語氣。
看著捕快打扮的狗哥黑皮二人,打手有些慌張。
“你們手上提的是何人。”狗哥厲聲說到。
“官爺我們是猛虎幫的。”打手還算是恭敬。
“猛虎幫又怎麼樣,比官府大嗎?”狗哥不屑的說到。
“不敢不敢。”打手尷尬的笑了笑。
“你們將他人毆打致死,和我去衙門一套。”
“他只是昏迷過去,沒有死。”打手趕忙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