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在來之前便曾囑咐於我,要是中途出現了什麼狀況,便讓我幫忙帶你出去。”
“是嗎?那你是如何進來的?”花展懷黑黝黝的大眼睛帶著敵意,抓緊花羨落的衣角扯了扯。
他是有知道眼前的女子救了自己娘一命,可早就被逐出都的女子突然就如此出現,未免太不合常理。況且,爹若真囑託與她,為何方才不直接說明白,而是要娘等呢?
“展懷,怎麼那麼不懂禮數?”花羨落忙出聲斥責,對詩序微微一笑。
花展懷扯著花羨落的衣角,想說什麼花羨落已是心知肚明,方才詩序出現她便覺驚喜,後來轉念一想,確實有些蹊蹺,要追根溯源,就裡則落到蕭月身上。但此次能見到季嶼是蕭月幫的忙,他萬萬沒理由再弄這麼一出。
澄澈的雙眸染上一層青光看進詩序的眉眼,花羨落毫無保留的將自己的疑惑暴露,她終是相信詩序的。
“我突然出現,恐怕也讓你們難以相信。”詩序淺笑,輕嘆一口氣,不知是為此刻無奈的心,還是為花羨落的信任:“其實當初我進都要找的人,便是蕭月,也就是施恩於我公子。”
詩序每每想到那段隨他雲遊的時光,唇角總是不禁上揚,滿臉的嚮往與慶幸,隨後思及二人離別,神情難免苦澀起來:“我與公子相伴六年,後來,公子進了都城,我來尋他,就遇見了你。”
詩序溫柔的笑,目光落在花羨落的身上:“在幫你的同時,我一直在找機會與公子見面,可始終無果,我知道公子在躲著我。最後我被逐出都城,竟是沒料到公子反而願意見我了。而後現在,我出現在這裡,幫你們出都。”
詩序一席話句句屬實,但她沒說蕭月讓她做的假。
“難怪……”花羨落歉疚的回視詩序,心中的疑惑全然解開。
花展懷聞是蕭月,立刻閉嘴不說話了,黑黝黝的大眼睛左右看了看,想道歉又覺得彆扭,只好找話說:“那我們如何出去?”
“自是有辦法出去的。”詩序暗鬆一口氣,啟步領著花羨落們便要走,卻不知撞上了什麼,她再要往前卻無論如何也邁不開步子,好似前方是一道透明的牆。
“大毛二毛,我知道你們捨不得,但是我真的要走了,反正一定會見面的嘛。”花羨落能看得見鬼兵,當然知曉是大毛、二毛擋住了詩序的去路,她才無法向前。
想來大毛、二毛是奚季嶼留下來保護花羨落的,花羨落自然不會將它們的舉動當做是阻攔,反而覺得它們是不捨。
大毛、二毛受命於奚季嶼,怎會輕易放人?但鬼生前也是人,也通曉情理,經花羨落如此一說,攔著詩序的手似放下又不放下。
正待大毛、二毛不定之際,天空森然傳來一道聲音,仿若冰箭一般,刺穿人的整個身體:“笨女人!你打算去哪?”
奚季嶼凌空出現,眸瞳化為兩團幽藍的火焰,赫然立在花羨落的身邊,無情的看著他曾經的妃子,嘲諷道:“放你出去,你卻偏要回來,本君是不是太仁慈了?”
方才那道人影,奚季嶼追上了,不料只是個布偶,穿了一身帝王才能穿戴的幽蘭錦袍,不用想就知道是蕭月的計謀。當初他答應蕭月,以花羨落為賭注,如果他放花羨落出都城,那蕭月便獲得自由身,蕭家的帝王契約無效,帝王之威也就不能僅憑意念就抑制得住蕭家秘術;若花羨落沒有出都城,她在都中多呆一年,蕭家便自削一方勢力,逐年遞減,直到完全不復存在。
奚季嶼以為,僅憑一個女人下如此賭注,蕭月怕是輸定了。但自從他對花羨落上心以來,便開始擔心,因為她的眼神看他的同時,仿若是在看另一個人,而他卻不顧一切要了她。愛愈甚他的擔心愈甚,所以他才那麼想要知道七年前的事。若是有一天,花羨落哭著要離開,他該是會不忍心放她走的罷?
按理說蕭月的賭約還未到一年,也還未贏得賭約,他居然要設計帶花羨落出都,難道是已經毫不顧忌帝王契約?還是別有它法?總歸,該是與花羨落有關吧?
“季嶼?”花羨落不想奚季嶼會這個時候出現,還說出這樣一番話,他現在的表情,好像讓她看到了鬼帝。
似乎,他其實不是季嶼,是鬼帝?
可怖的想法在腦海中攢動,花羨落笑得有些僵硬,可大毛二毛分明就是她認識的鬼兵。難道,其實自己愛的始終都是季嶼?而事實就如她所見,並沒有什麼混淆,那個她心心念唸的人,只是不記得她了?那麼,蕭月在騙她?詩序也在騙她?芙蓉呢?
突然覺得自己所信任的人都在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