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七轉頭對白雄道:“雄叔說笑了,在內陸,提起雄叔的大名,我們晚輩後生們誰人不知?俗話說男人四十一枝花,五十花開正盛時,您老正是當打之年,男人的黃金年齡呀,何來老這一說?”
“哈哈,好一個五十花開正盛時呀,老了,都老了。”白雄感嘆兩聲,望向天邊白雲,表情傷懷,肅穆道:“袍哥的身體現在什麼狀況了?”
問起正事,白小七也收起激動的心情,沉著臉,皺眉小聲道:“危在旦夕。昆哥讓我來,就是接小姐和雄叔回去的,這次袍哥恐怕不行了。”
“哎!袍哥呀!”白雄低呼一聲,神情異常悲傷,慈祥的眼中淚光閃動,取下眼鏡,從兜裡取出一方手帕,把眼角擦拭一番,再次戴上眼鏡時,又恢復了之前的和善神色。
江湖上滾爬摸打了三十多年,他們這樣的大佬都是成了精的人物,對自己情緒的控制,自是能做到恰到好處。
看著眼前這個頭髮灰白的中年人,白小七微微一嘆:“雄叔,人都要有這一回的,順其自然吧,車到山前自有路,我們還是快做準備,爭取早點趕回昆明吧,那邊估計都亂翻天了。”
說實話,白小七這一輩,是白昆和白雄教匯出來的,所以對於上世紀內陸地下勢力的傳奇袍哥白震天,他們沒有太多感情。
“呵呵,老了,不比你們年輕人呀,不能自已,讓七仔笑話我老頭子了。”白雄長呼一聲:“七仔說得對,走,先回去,把事情處理一下,爭取早點趕回昆明,見袍哥一面,不然我白雄愧對呀。”
上了那輛加長凱迪拉克,白小七和雄叔坐在中間敘話,阿濤坐在前排司機副手位置。
三輛豪華轎車,在機場旅客們驚豔目光的注視下,很快消失在廊曼機場。
白雄,哥老會三號實權人物,袍哥白震天年輕時收的義子,與義弟白昆交好,為人和藹,卻不苟言笑,對手下公平照顧,隨著哥老會在曼谷的分支勢力逐漸壯大,需要一個鎮得住場面的人物理事,三年前,袍哥把他派往曼谷,從此管理曼谷哥老會的一切勢力。
三輛車經VibhavadiRangsit路出了機場,上了主道,直接向曼谷西部唐人街駛去。
曼谷也不是白小七第一次來,三年前白欣怡來讀書,他來過一次,記得當時那丫頭才十六歲,哭哭啼啼對白小七說:“小氣哥,你們這一走,就我和白伯兩個人在這了,以後我再生氣時,拿誰當出氣筒呀,嗚嗚——”
想到那個調皮的丫頭,白小七不禁暗歎,也不知道這丫頭知道他祖父即將離開人世,會傷心都什麼程度,他可記得袍哥最寵白欣怡,祖孫兩關係可親著了。
————
曼谷唐人街由三聘街、耀華力路、石龍軍路三條大街以及許多街巷連線而成,是曼谷最繁華的街區之一。
在曼谷,唐人街基本有哥老會控制。能和哥老會抗衡的,就屬北部另一華人幫大圈勢力,他們控制著曼谷北部經濟市場,勢力範圍在乍都乍週末市場。其餘如越南幫、三口組和當地的泰國黑幫,都不能和以上兩個組織抗衡,小打小鬧,成不了大器。
華炎集團,哥老會在唐人街總部,在耀華力路正中心,十九層樓,不算很高,卻佔地面積很廣,第一層作為夜總會,是曼谷排的上號的幾個夜總會之一。
白小七知道,這只是哥老會表面的一個幌子,在曼谷西郊,那個莊園才是哥老會在曼谷的總舵據點。
下了車,直接跟著白雄來到他十九層的辦公樓。
白雄示意白小七和阿濤二人進來,阿濤進來後隨手把門帶上。
“你們兩個也是老夥計了,不必拘束,隨便坐吧,我這老頭子就不招待了。”自從聽了白小七說了袍哥的狀況後,白雄像似蒼老了十來歲,神情萎靡。
阿濤是白雄的貼身保鏢,所以對阿濤,白雄從來都不隱瞞什麼,像對自己親生兒子一樣,這也是白雄的精明之處。
白小七才進哥老會的時候,對白雄就有一種尊敬,不是晚輩對長輩,而是從上位者角度,白雄,是個人物!
三個人誰都不發話,集體抽著悶煙。
白小七很喜歡這這種感覺,辛辣的煙氣在肺裡轉個來回,就像在雲端飄過一樣,讓自己心曠神怡,保持高度的集中。
“欣怡還不知道這件事吧。”狠狠的吐了個菸圈,白雄打破了沉悶的氣氛:“待會你去接她時,就別先告訴她,這孩子脾氣犟,和袍哥又很親近,我怕她受不了,這可憐的丫頭。她以前就最聽你的話,你多勸勸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