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可東子卻絕對不可能清淨下來——向冉的婆姨雯雯今天肯定會來看球,彭山兩口子也一準在那裡坐著,還有一大堆男男女女都認識歐陽東,說不定還會招引來那些正愁找不新聞無法交差的記者們哩,這樣的話,東子就甭想安靜地看完這場比賽。
歐陽東同樣用眼神告訴葉強,這個位置不行。在比賽結束之前,他不想驚動任何人,假如陶然如願以償晉級甲A,他會悄悄地離開莆陽,然後在今天晚上或者明天中午時給向冉打個電話,祝賀他倆終於在比賽場上成為“對手”;假如陶然依然擺脫不了被甩賣的厄運的話,那麼今天晚上他就會在莆陽市裡最好的飯店設宴安慰自己的朋友……“人在痛苦時更需要朋友,而在幸福時,我想他和隊友們在一起會更加幸福。”歐陽東就這樣告訴葉強自己這樣做的理由,葉強當時捏著筷子,足足有半分鐘才反應過來歐陽東到底在說什麼,然後他就趕忙低下頭去——一股熱流在葉強心中流淌,他沒有想到,東子替朋友打算時竟然考慮得如此細緻周到。
“能在主席臺對面找兩個好點座位麼?”深知歐陽東心意的葉強馬上就回頭,向那個男人問道。
那男人驚訝地問:“怎麼?這位置還不好?”他搓著手為難地說,“這些就是我們俱樂部掌握的最好座位了,雖然門票銷售不景氣,可你說的那樣座位連體育場售票處都未必能有哩。”他扭臉看看體育場大門邊一棟獨立小屋外牆上那幾扇小視窗,沉吟了一下說道,“我找人問問,興許他們那裡還有一些機動票。”他在肚子裡嘟囔著牢騷話,走向體育場大門。這肯定是葉強身邊那個年輕人在搗鬼!連主席臺邊的座位都不滿意……
“我好象不認識他。”歐陽東說道。
“陶然外聯部的,好象是去年夏天才聘的。這一年多我來莆陽基本上都是他接待。”葉強笑著說道,“不過老朱居然沒把你給認出來,怪不得他一直升不上外聯部經理哩。”
這話教歐陽東也笑起來。
被葉強稱為老朱的那個男人很快就回來了。體育場方面確實還保留著幾張位置不錯的好球票,其中恰巧有四張是主席臺對面看臺第六排的,他已經把票全都要下了。他的眼神雖然不大好,可腦筋卻還算清楚——萬一葉強還有朋友要來看球哩?所以說多一張票總比少一張票好。
正如老朱所說的,莆陽陶然的門票銷售確實不景氣,現在離比賽開始就剩下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可體育場裡還有大片大片空蕩蕩的看臺,灰蓬蓬的水泥壘砌的座位看上去就和這天氣一樣沉悶單調。
“今天已經不錯了,要是沒有俱樂部送出去的那幾千張門票,那光景肯定比現在還要冷清。”老朱帶著幾分尷尬同時又帶著幾分驕傲地說道。他不需要向歐陽東隱瞞什麼,葉強對陶然眼前境況的熟悉程度並不比他少多少,同樣他也不需要為這場面感到羞愧,自打國家隊失利之後,又一次對足球的暗淡前景感到失望的球迷們還沉浸在憤怒和傷心中,他們用不去現場看球來表達自己的不滿——這也是他們唯一的發洩方式——莆陽當然也不例外。“等比賽開始時大約能坐上六七成吧,也許還會更多些,畢竟這是陶然在陶然的最後一場甲B比賽了。”他語帶雙關地說道。歐陽東和葉強稍微一怔,便明白過來他為什麼會這樣說:假如陶然今天贏了,那麼明年陶然將會出現在甲A的賽場上,假如陶然輸了,那麼明年的甲B聯賽裡也不會再有“莆陽陶然”這支球隊……無論怎麼說,這確實是陶然的最後一場甲B比賽。
“論說起來,我們陶然的上座率已經比好些甲A俱樂部高了,雖然比不上北京上海還有重慶和西安,不過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我們還是挺知足的。”
歐陽東和葉強一時都沒言語。
歐陽東半晌才說道:“我記得兩年前這裡人挺多的,除了必須空出來的隔離帶,幾乎就看不到什麼空位……”望著場地上大片大片枯黃的草坪,還有點綴在其中的稀稀拉拉的綠色,他很有些感慨地吁了一口氣。
“此一時彼一時啊。”老朱接過了他的話頭。“那時節莆陽陶然是什麼模樣啊?‘莆陽鐵騎’!大連長風那時威風吧,在這裡輸了個四比零;‘足協盃之王’青島鳳凰厲害吧,在這裡也一樣輸得連半點脾氣都沒有,那時……”
就坐在他們前排的一箇中年人恨恨地吐了一口唾沫,臉都沒轉過來便說道:“贏大連長風四比零,那是什麼年代的事了?嘿!你也不掰著指頭算算那時的莆陽都有誰——省城順煙的杜淵海,國家隊現在的主力國門;重慶展望的歐陽東,眼下紅透甲A半邊天;還有外援克澤和特瑞克,現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