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雅王接了旨,著琅雅郡主和親,琅雅王現甚得皇上器重,又帶八百里加急請求皇上改適世家女子代為和親,未想成皇上竟恩准了。”
“這皇婚也能改適麼?”晨曦眼裡閃著驚喜,“那麼,我……”晨曦咬了咬唇,話到嘴邊,倏然頓住。
晨曦一陣的窘迫。
席君寧望了晨曦一眼,“別傻了,九皇子是皇子,不是別國的王公可比的!”
一席話,晨曦黯然,垂了眼瞼。
喜歡他,留戀他,又如何?註定要放棄!
“除非,……”沉吟了一會,席君寧又道。
“除非什麼?”晨曦一個激稜。
“我也不知道……” 席君寧惘然。
畢竟,他也只有十八歲。
他的母親,出身寒微。
沉默,又是沉默,可怕的沉默!
有些緣分一開始就註定要失去,有些緣分是永遠都不會有好結果,可卻偏偏渴望奇蹟。
明知道要放棄,明知是煎熬,明知無前路,卻又躱不掉,心早已收不回來,不甘心就此離開。失去是苦,痴迷是苦,追求是苦,分離是苦,向誰傾訴?
五十五 突來聖旨
日子就這樣匆匆而過。
康婷封為意平郡主,在一個清涼的夏日,經由川都出行北遼國和親。
康婷父親,蜀府巡督康庭調任京都御察史,在意平郡主出行後,全家遷到了京都鄴城。
看似,無比的殊榮!
竟維繫於一個女子的犧牲。
冠冕的藉口,完美的說辭。
就這樣,破碎了一個女子美麗的夢。
愛情,可遇而不可求。
一個女子的幸福,不過是一場交易。
換得兩國暫且的安寧,換得貌似的太平盛世。
世人都說紅顏是禍水,這方犧牲了紅顏,這些人等卻理所當然。
著實諷刺!
轉眼間,已是盛夏,驕陽似火。
別宛的正殿與偏殿間的水榭,玉盤似的蓮葉之上,傲立著淡粉的淡紅的荷花,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兩姊妹斜倚在水榭邊上的“美人靠”上。
“荷花都開了,這邊的荷花,開得特別好。”眼字首滿池子的飄著清香的荷花,霓裳眼眸裡亮光閃閃。
望著巧笑嫣然的霓裳,晨曦收起了手中的團扇,“瞧,這兒還有並蒂的荷花呢,難得姐姐這麼高興,晨曦這就給姐姐採了過來!”晨曦說著“騰——”地站起,就要走下廊橋。
“晨曦!別!廟觀那兒,須要獻上時鮮的荷花作供,上回進香時荷花未開,這應節的荷花,正好!”霓裳拉住了躍躍欲試的晨曦,嗔道,“別莽莽撞撞的,這邊上滿池子的水,小心點兒!”
“啊,對了,姐姐,喜日定下來了嗎?”晨曦歪著頭,瞧向笑靨如花的霓裳。
想必,這些天,她也未領受那個奇怪的姐夫的悶氣,才可以一展笑顏。
“還沒定下來。原定的初秋月圓日,因著意平郡主出行北遼,約莫要押後到中秋月圓之日,喜日還需京師的天官掐算。”
“哦,晨曦這當兒還尋思著,姐姐這幾天怎會有難得的閒暇,原來是因著意平郡主出行。但這和親的事兒,怎就來得如此的急迫?”晨曦一臉的疑惑,前朝的事,於她這個千金小姐,本就遠著。
“我國與北遼的戰事,斷斷續續,聽你姐夫說,北遼的君主突然停戰求和親,是以,皇上急遣意平郡主出行和親,以絕邊境戰事!”
“意平郡主,原是蜀府康庭巡督的女兒,晨曦在群臣宴上見過,在她出行前,還見過一次面。不過,似乎,她很不情願出行北遼哩!”
“中原女子,鮮有願意到北遼國這苦寒之地的。”眸光朝晨曦一掠,霓裳低了首,“在有些人眼裡,我們也算不上是中原女子,我們從小就和周遭的人不一樣,在川都還好,畢竟此處胡漢混居,以後要到了京師,還不知怎樣個光景。”霓裳輕嘆,笑容倏然不見,語調有些沮喪。
“姐姐,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與周遭的人不一樣,又不是我們的錯,管他呢!車到山前必有路,活人難道還天天讓氣給憋了麼?姐姐,你累不累呀,理不清的事,就別想了,自尋煩惱!”晨曦笑著安慰霓裳。
霓裳抬眸,晨曦的天真和乳犢不畏虎的勁兒,似乎,也感染了她。
“晨曦,你從小就這辣勁兒,服了你了!”霓裳嘴角微彎,眉頭也舒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