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應著,卻根本不動,依她看,這回杜平月還得聽他們爺的。兩人一有什麼事有爭執了,一百回裡得有九十九回是傅遙勝的,剩下一回輸了的,不是她自己做賊心虛,就是要乾的是缺了大德的事。
傅遙笑道:“你不用擔心的,我上過戰場的,幾年前你不是也陪我去過,咱們爺們不是好好的嗎?且我這回只是文官,管糧草的督糧官,不用上陣殺敵,沒危險的。”
戰場無常,沒什麼人是安全的,萬一不小心被人所傷,那該如何?杜平月只道:“不行,你不能去。”
“我一定要去的,這一仗若打勝了,咱們再走也不遲。你明日就寫道摺子,就說我要自請擔任督糧官,請皇上允准。”
“你真是個惹事的祖宗,還說傅小玉惹事,他惹的事比起你來可真是小巫見大巫。你走到哪兒麻煩就跟到哪兒,自己還非要往麻煩裡鑽。”杜平月氣得太陽穴旁的青筋直蹦。
傅遙嘆口氣,“除了逃走,難道你還有好辦法?”
杜懷忍不住插嘴,“杜爺,逃跑確實不是最好的,我也不想以後的日子亡命天涯,京城是是非之地,或者能借這個機會正大光明躲出去也好。”
杜平月一時也想不出有什麼法子,也只能先依她了,戰場雖無常,有他們幾個在,未必不能護他周全。
他道:“好,我去寫奏摺。”
說著又對石榴道:“去收拾東西,你們都跟著去,這個地方不待也罷,到了荊州,咱們再做打算吧。”
“這回真能走了嗎?”石榴撇撇嘴,“東西早就收拾好了,包袱打了又拆,拆了又打,捆包袱的繩子都斷了幾根了。”
傅遙笑著往她嘴裡塞了個雞腿,“那是因為你找的繩子太細了。得了,快去吧,這回咱們真能走了。”等皇上聖旨下了,他們就能出京,到時候不出還不行呢。
傅遙的一道摺子上去,在朝堂之上引起不小的爭論,稱讚著有之,質疑著有之,不過幾乎百分之九十九的朝臣覺得讓她離開京城,是個非常值得慶賀的事,包括付雲峰在內。
傅遙深深為此咬了咬牙,她的人緣也未免太好了吧?
在滿朝文武和來自隆親王的壓力下,贇啟也不好再強硬下去,只能批覆讓傅遙隨軍出征。
出征之日定在七日後,隆親王走,她也跟著走。本來像她這樣的督糧官在後面出發就行,可顯然李贇晟巴不得早點把她帶走,竟連一日也等不及了。
這一下行色匆匆,不過有七天時間和交情不錯的朋友話別,可是事到臨頭,她竟連一個想話別的人都沒有,滿朝文武沒幾個和她交情過硬的,最後還是付老令公說要給她踐行,才讓她受傷的心好過了點。
一大早她幾坐著轎子走了,而就在她前腳剛走,忽然兩個意想不到,又意料之中的人上門了……
曹氏兄妹站在傅府門前,看著這闊氣的大門,都有些傻眼的感覺。這就是山中那個很像小廝的姑娘住的地方嗎?
月洞紅漆的大門,門上黑色匾額上書“傅府佳苑”四個燙金大字,字型蒼勁有力,似是出自名家之手(杜平月寫的)。還有門前的兩隻大石獅子,威武不凡,一看就是做官的人家。
兩人猶豫著不知該邁哪條腿,比劃了半天也沒前進一步。
曹淺低聲問:“你覺得像是這一家嗎?”
曹倩道:“街道對,門牌號也對,而且這家也是姓傅啊。”
這倒是都確認過的,他們問了好多人才找到這裡。可是唯一讓人疑惑的是,這裡是應天府尹的府邸,難道他們救下的人會是應天府的千金嗎?
這麼想著,一進門就問:“傅小姐在嗎?”
在門前的是杜懷,他這幾天脾氣很不好,傅遙出門都帶著王衝,儼然一副把他踢一邊的樣子,他滿肚子氣正沒處發呢,正巧看見兩個打扮的土裡土氣的獵戶,尤其是那問話真是沒規沒矩。
他瞪了他們一眼,“這裡沒有傅小姐,上別處找去吧。”
“哐”一聲,大門關了起來,差點擠掉曹淺的鼻子。
曹淺這個罵啊,狗仗人勢,狗眼看人低,什麼罵詞都出來了。
伸手點指大門,“你說說,這人是不是太過分了?”
曹倩性子軟,不由道:“哥,或者人家是糊弄咱們呢,要不咱們走吧,回山裡去。”
“不行,你在山裡好幾年病都起色,這次既然出來,就一定要治好你的病,而且我也不相信她會騙我。”想到山裡那個溫柔善良的女子,心裡某個地方立刻軟了下來。他相信傅遙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