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內部又要亂了,你師伯見我,恐怕要為誰拉外力吧。”宋初一無意攙和學派內爭,心中淡淡。只是起初她以為只是學派之間學術交流,沒料到居然想岔了,墨家根本就不在意道家,在意的僅僅是她宋初一。
趙倚樓默然片刻,才道,“他們要拉你蹚渾水?”
他一點也不瞭解墨家內部是怎樣的情形,可也不笨,略略想想便知道大致的情形了。
“小事耳,若這世上哪個人真有手段逼我賣力,我倒是佩服他,出出力也沒什麼。”宋初一話說的坦然,可這世上能逼迫她的人,手指頭能掰數的過來,“幫助墨家,於我來說是件好事,但於秦國未必是好事,所以還要掂量一番,若是到時候我不幫墨家,你可會怪我?”
宋初一望向他。眸光微轉間映著燈火跳躍,素淡蒼白的面容上有一瞬的明麗。
趙倚樓心底泛起漣漪,反握他的手,“你又何必問這些。我心眼窄,何曾裝下過別的?”
什麼天下大道,什麼師門重責。趙倚樓不是擔負不起,但他不願擔負。或者說,在權力傾軋之下淪落山野,見識過世間種種齷齪之後,便心淡了,他骨子裡埋藏著一種極端的消極,倘若不是遇上宋初一這個讓他心生依戀的人。他要麼就是漂泊無依于山林,要麼就是揮劍屠戮天下,斬殺一切罪惡的源頭——人。
“真好。”趙倚樓傾身擁住她,低語道,“教我遇見你。”
宋初一神態柔和。抬手環住他壯實的腰。
亂世之中,人命如草芥,情意更匆匆,得珍惜時且珍惜,宋初一又何嘗沒有這樣的覺悟?她有時候不願付諸言語,可情意一樣深重。
擁了一會兒,趙倚樓鬆開她,也不問她的意見,將竹簡一卷卷收好放到案上之後。才道,“別看了,早些休息吧,把身子養好。”
宋初一望著他不容商量的樣子,無奈一笑,卻也並未堅持。
趙倚樓熄了燈。上榻摟著宋初一,昏暗中一雙眸子似盛著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