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邊展現高超的特技,一邊靠近水槽,兩人在水槽底下單膝著地,並互相搭住對方的手。
霎時,一個女孩身穿綠色鱗片圖案的泳衣,從舞臺旁邊飛跳而出。
她大喝一聲,旋即跳到男子們互動搭著的手上。
幾乎在同一時間,女孩藉助那兩名男子的力量,整個人被拋向半空中。
她在半空中不停旋轉,然後躍進水槽裡,並激起一陣偌大的水花。
接著,女孩以十分優雅的動作,從水底一躍而起。
就在那一剎那,有一個人正在舞臺的某處低語著:“詛咒吧……”
那個人的語調充滿著憎恨、憤怒、輕蔑,還有濃濃的殺意。
可是,這個滿懷殺意的詛咒聲,卻被現場觀眾的歡呼及掌聲淹沒,並沒有傳進任何人的耳裡。
“雨巧,你好棒哦!”
團員們紛紛靠過來,不斷地讚美楊雨巧。
雨巧以滿臉笑容回應,隨即走向後臺最裡面的團長休息室去。
這個水上劇場是由老舊的大型遊輪改造而成,除了觀眾席做得美侖美奐外,後臺裝潢都保持遊輪原樣,像是鋪著木板的甲板、笨重的艙門……
由於有兩名團員因食物中毒請假,在人手不夠的情況下,雨巧幾乎每一場秀都得上場表演。
儘管這是嚴厲的雜技團團長,同時也是雨巧的父親趙信鷗的命令,但是每天這樣表演下來,她的身體已經逐漸吃不消了。
“我一定得跟爸爸說清楚才行。”
雨巧一邊習慣性地用大拇指戳著鎖骨下方,一邊緩緩向前走。
“爸爸,對不起,打擾你休息了。”
雨巧一邊開啟艙門,一邊大聲地說。
但是,雨巧並沒有聽到任何回應。
這時候,團長休息室裡只有一盞橘色桌燈亮著,室內顯得有點陰暗。
趙信鷗的頭被高大的椅背擋住,因此雨巧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可是,她可以看見趙信鷗的雙手下垂在椅子兩側。
“爸爸大概是睡著了。”
“爸爸。”
雨巧又呼喚一聲,慢慢地走上前去。
“爸爸,有件事想請您答應。”
雨巧加快腳步,繞到趙信鷗坐著的椅子旁邊。
就在這時候,雨巧發現趙信鷗穿的白色團長服上面,好像不小心沾染到紅黑色的汙漬。
“奇怪?爸爸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她有些詫異地低下頭去看趙信鷗的臉。
“爸爸……”
雨巧不禁倒吸了一口氣。
“啊……”
雨巧淒厲的尖叫聲在後臺的走廊上響起。
“咦?”
趙開朗把茶杯放在桌上,回頭看著空無一人的走廊。
“開朗,怎麼了?”
包良驥不解地問道。
雖然包良驥是來自平月市的留學生,卻能說一口流利的燕京話。
他們兩人剛才正一面喝茶,一面檢討今天雜技團表演的缺失。
“我聽到我妹妹的慘叫聲。”
開朗邊說邊站起身來。
包良驥見狀,也跟著站起來。
開朗迅速衝出門外,來到走廊上,幾個也同樣聽到慘叫聲的團員們正好跑過他面前。
開朗追上他們,並以上海話交談,同時加快了腳步。
包良驥聽得懂一點上海話,但由於開朗等人說得太快,以致於她就像是鴨子聽雷一樣,只約略知道事態非比尋常。
“雨巧!”
開朗大聲叫喚著。
他們一彎過走廊轉角,便看到雨巧蹲在團長休息室前哭泣。
她的下巴不停地顫動著,似乎受到極大的驚嚇。
“雨巧,發生什麼事了?”
開朗衝到雨巧身邊,十分急切地問。
“爸爸……爸爸……”
眼見雨巧泣不成聲,開朗於是將她移往一旁,然後一腳跨進團長休息室裡。
他點亮燈光後,微眯著雙眼,直往陰暗的室內走進去。
老式電燈從天花板上垂吊下來,蒙朧的光線映在地板上,反射出點點水光。
“好像有人在地上撒水。”
年輕的團員愈英耀跟在開朗後面,低聲說道。
這時,愈英耀聞到陣陣的腥臭味,忍不住用手指捏住鼻子。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