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果然是好茶。”中年男人笑眯眯地看著周瀟灑，周瀟灑的心思卻沒放在他身上，一直斜著眼瞅著那個小女孩。“咳咳，小鬼，你爺爺說過什麼時候回來啊？”

“小鬼，小鬼！我問你話呢。”

......

“咳咳咳！”

中年男人的聲調提高了三度，周瀟灑這才醒悟過來，轉過頭看著他，笑著說：“我爺爺有事出去了，你們請先等著吧，過不了一會兒他就回來了，你們吃過早飯了嗎，要不要在這裡吃一點？”

周瀟灑遺傳了童家的熱心腸，他沒有把眼前的人當成外人，反而熱情地迎合著，那個小女孩一直低著頭，沒怎麼說過話，周瀟灑以為她靦腆，也沒去跟她說話。

“師，師傅，這裡有好多鬼啊。”

周瀟灑終於聽到了她說了一句話，好奇地靠近了一些，問道：“這裡是義莊，但是沒有鬼呢。”

那個小女孩卻執拗地搖了搖頭，抬起頭看著周瀟灑，說道：“有呢，有很多，你瞧，你背後就有兩個呢，他們正在碰你的頭髮，還想拔呢。”周瀟灑的確覺得背後有股陰寒的氣息，但是他已經習慣了，也沒有把這種現象放在心上，如今被她這麼一說，頓時汗毛直豎。

“你能看見鬼？”周瀟灑瞪大了眼睛，像是發現了外星人一樣，那個中年男人沒好氣道：“很奇怪麼？你爺爺沒教過你嗎？這叫陰陽眼，好了，小鬼，你再幫我去泡一杯茶來，很久沒喝到這麼好喝的茶了。”

周瀟灑昂著頭，利索地接過茶碗說道：“我叫周瀟灑，不叫小鬼。”

“呵，小鬼就是小鬼，去吧去吧，我看看你爺爺的義莊。”中年男人擺了擺手，站起身牽著小女孩的手走進了隔壁的義莊。

周瀟灑已經習慣了，一般來找周滿傅的人都會好奇地去隔壁的義莊溜達，但是看了沒多久，不是寒著臉出來就是被嚇暈的，他只聽到周滿傅站在門口喝了一句，裡面就窸窸窣窣了一會兒，然後就沒有什麼聲響了。

“別被嚇暈了，哈哈。”周瀟灑低聲嘀咕著，拿起大茶壺往茶碗一倒，卻伸出小鼻子貪婪地聞著茶香，手一鬆便沒有停住，茶水已經溢位了很多，他連忙停住手，拿起抹布擦了起來。

這邊的中年男人已經邁進了義莊，裡面只有三副橫棺，還有上百個牌位，周滿傅沒有把那些孤魂野鬼放逐或者殺死，而是建起了無名牌位供養了起來，除了童家三十多位祖宗，還有幾十個有名的或者無名的牌位，嫋嫋的一炷炷香正燒得正旺。

這是周瀟灑剛上不久的，這是每日必須做的事情。

“唔，周大哥果然宅心仁厚，對這些野鬼孤魂也這麼仁慈，唉，想我黃餘，二十年來誅鬼殺妖無數，最後得到了什麼？哈哈，定數啊，定數啊！”那個小女孩似乎不是第一次聽到旁邊這個中年男人的自嘲，她搖了搖他的手說道：“師傅別再說了，你還有我呢。”

中年男人楞了一下，然後聲如洪鐘般地笑了起來。

“師傅小心，你旁邊有個鬼要抓你。”小女孩突然叫了起來。

這個叫黃餘的中年男人只是轉過頭一個凜冽的眼神，頓時嚇住了正要撲過來的孤魂，他笑道：“我已經不想再殺鬼了，你要是想逼我開殺戒的話，你就試試，我就站在這裡。”

在陰冷的角落中，那個要偷襲黃餘的鬼被他這麼一嚇，瞬間就不見了，並不敢對他出手。

“師傅好厲害啊，把它嚇跑了。”小女孩歡呼道。

黃餘卻撇了撇嘴：“這算什麼，以前我和周大哥站在一起，喝退了一隊小鬼，連鬼王都被我們嚇跑了，熙嵐啊，你得努力學好道術，師傅不求你把我的衣缽傳下去，就想讓你學點本事，以後嫁人也算是見多識廣了。”

小女孩卻搖著頭：“不，師傅我以後不嫁人，一輩子就跟著你好不好啊。”

黃餘憨笑著點了點頭：“好，好啊，收了你這麼一個懂事的徒弟，我也算是此生無憾了，走，我們去等你周老伯吧。”

“恩”她點了點頭，跟黃餘走出了義莊，周瀟灑已經重新倒上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正笑吟吟地等著他們過來，當看到黃餘和那個小女孩臉上完全沒有一絲驚恐時，而且腳步穩健，似乎沒有半點慌亂，他不由得佩服道：“你們好厲害啊，除了我和我爺爺，其他人進去了義莊不是被嚇暈了，就是直接被嚇跑了，你們居然一點也不怕。”說完他把茶杯拿給了黃餘。

黃餘接過茶杯，坐下來慢慢一點點品著，他抬起頭說道:“來者是客對吧，你看我這小徒弟一路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