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那不甚自在的模樣怎會瞞過鬼精鬼精的程天遠,走在他們身後,他一臉邪氣的笑意,但一直沒有開口,將兩人平安送回將軍府,臨離去前他衝著樊玉麒勾了勾手指。
樊玉麒附耳過去只聽對方低聲說道:“麒將軍護駕功不可沒,怕是沒少挨累吧,看您脖子上被叮了不少包,還是快些抹點藥吧,不然萬一明天被兵士們看到以為將軍去到哪個溫柔鄉爽快,這誤會可就大了……”
說完嘿嘿一樂,不等對方反應過他這幾句話的意思便轉身翻身上了馬,率著一小隊人馬快速離去。
樊玉麒一時沒反應過來,愣在門口,直到手掌摸上自己的脖子,感到些許刺痛方才恍然大悟。
吻痕!?牙印!?
他幾乎是反射性的用雙手捂住了脖子,臉上窘紅一片,想想剛剛自己就是這樣大搖大擺的走回來,這得有多少人看到這曖昧的痕跡,他幾乎是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實際上,樊玉麒的擔心是多餘的,天色已經如此晚了,除了近在他身側,別有居心眼力極好的程天遠,其他的人根本無法看清他脖子上有什麼。
但儘管事實如此,樊玉麒還是擔心了好一陣子,直到軍中並未因此而傳出亂七八糟的傳言才漸漸放下了心。
回到將軍府,兩人的住所被安排到了相鄰兩個別院,回房的路上樊玉麒一直拉高著衣領,讓服侍他的下人覺得好生奇怪,還以為將軍受了風寒感到寒冷所致,事後遣人煮了碗生薑水送到了樊玉麒的房內。
樊玉麒正感體內是有點寒氣,喝了薑湯後覺得胃裡暖了許多,儘管他身經百戰鍛煉出了一身傲人體魄,但白日領軍衝殺,夜晚又初次侍奉皇上,鐵打的身軀也會感到疲累了,他正猶豫著是就這樣睡了還是要桶熱水洗個熱水澡,卻突然傳來皇上的秘傳,說皇上在東凌院等他過去一同用膳,他心下一緊,趕忙換了套高領的侍衛服趕去東凌院。
侍女並非將他帶入膳廳,而是帶著他七拐八拐的步入了東凌院側一處雕樑畫棟、美輪美奐的浴所。
層層鵝黃色的紗簾遮不住室內的光亮,依稀瀉出幾絲瑩白,侍女站在紗帳外傳報鐵獅將軍已到,聽得裡面人應聲後,方才退了下去,簾內也魚貫走出幾人,看見他後欠身一禮無聲離去。
“玉麒,別愣在外面,進來。”
一聲令下,樊玉麒撩開紗帳步入進去,望見光裸著半身的褚炤易躺靠在注滿了熱水的偌大浴池中,正捏著一盞琉璃夜光杯飲著酒。
墨綠色的翡翠石臺圈成了個直徑七八丈的圓形水池,裡面的熱水正氤氳的冒著霧氣,整個浴池縈繞在玉柱上的百顆夜明珠所散發出的柔和光暈中,朦朧一片,恰似午夜夢迴的人間仙境,但是細看之下發現四周的玉柱上雕刻著一些圖案,只看一眼,樊玉麒便臉紅的別過了頭。
因為那上面畫了許多面容嬌美的女子,正赤身裸體的同男子交歡,各種姿勢應有盡有,女子臉上的表情也是極為妖媚惑人,栩栩如生,甚至讓看到此畫的人產生聽到了女性嬌媚吟哦聲的錯覺,簡直是荒淫至極。
“別看那羅紹是個武將,比朕都會享受,聽聞定文侯說南蠻的百姓被重賦稅壓的都吃不飽飯穿不暖衣,正所謂朱門酒肉臭,路有餓死骨,有這樣的敗類禍國殃民,南蠻不亡就沒有天理了!”
仰頭喝盡杯中酒,褚炤易一揚手,猛的將手中的杯子扔向玉柱啪的一聲摔了個粉碎。
樊玉麒敏感的感覺到褚炤易似乎是有些喝多了,沒有應聲,只是端正的站在原地。
“朕知道,這樣的敗類不光是南蠻有,雖然朕極力肅清朝廷,但奈何大炤已存在了幾百年,這種害群之馬也不在少數,等朕南征勝利歸朝,第一個要整治的就是這群貪得無厭的腐敗之狼!”
褚炤易喝的並不多,他的酒量其實很好,只是觸景生情,看到平遠就會想到大炤,雖然京師在他的督管下是一派繁榮景象,但不保偏遠的郡縣會存有這樣中飽私囊的貪婪敗類存在。
想到此,他難免胸中氣悶,喝了點酒叨唸了幾句,發洩過後他漸漸平靜下來。
他找來樊玉麒並不是為了聽他這些不快的話來的,遂嘆息了聲,揮手招呼樊玉麒:“過來,……幫我擦背。”
同樊玉麒說話,褚炤易冷漠的口吻總是會不自覺的淡化許多,帶上幾許溫情,加之他有言在先兩人獨處時不分君臣,換了稱謂,兩人之間的距離也不會那樣疏遠。
樊玉麒聽到吩咐立刻拿起一旁架上早已備好的柔軟方巾,走到褚炤易身旁,蹲下身在池水中沾溼了,一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