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必定難不倒他,這蠟丸應是蝕功散的解藥沒錯。只不知蠟丸怎會藏在小皇子的頭上?是誰故意塞進方勖頭髮裡的呢?
再想想,方勖是個傻子,根本不會認路,怎麼會稀裡糊塗跑到水庭來?沒有人指引,這孩子是絕對來不了這裡的。如此看來,怕是宮裡有方晏的內應,利用方勖將藥丸送到自己手中,反正方勖傻得厲害,塞個藥丸在他頭上,不僅他自己不會取下來,便是旁人也絕對想不到傻子頭上有東西,便算見著了頭上的藥丸,怕也不至留意,反正是個傻子,他就是頂頭牛在頭上,外人也只是覺得好笑,哪會生出別的想法?
低低嘆了口氣,這個送藥丸的人真是好心思,要將方勖騙出,要把藥丸塞進他的頭髮裡,要引著他來到水庭,還要故意拉亂方勖的頭髮以便於自己有心梳理,只是這人恁地機靈了,怎知自己定會替傻皇子梳頭呢?怕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只想賭一賭,想不到竟被他賭中了。
不對,不定是賭,方才在錦湖邊與方勖說話時想必被人瞧見了,當時自己亦曾掏出手絹替傻皇子擦手。。。。。。
蔚緦不覺搖搖頭,大哥的心眼並沒有這麼重,想不到大哥手下竟有如此機敏之人。
長髮已梳得順滑,少年抓成一把繞了幾圈挽在頭頂用玉簪簪住,將方勖拉轉過來正對自己,仔細看了看笑道:“這樣才好!”
黃需敲敲桌子:“可以吃午飯了。”
蔚緦一笑,自行走到門前隨手推開房門,和言悅色地吩咐:“有勞你們替我去取午膳,對了,請多加一份魚。”他收到蠟丸心情奇佳,一反方才橫眉怒目的兇狠樣,語聲輕軟,倒讓房外的宮人全都怔在了當場。
一名小宮女首先回過神來,臉一紅,行個禮急匆匆走向長廊。蔚公子長得這麼美,還是溫和一點更好看!
黃需站在門後伸頭伸腦,暗歎少年魅力無窮,不僅男人,連女人見著他一樣地抵受不住,迷得暈頭轉向。
不由又有幾分沮喪,這樣的美人,怎麼自己就不曾遇到過呢?再換一句,怎麼就不是自己先行遇著呢?
方勖仍舊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一臉傻笑地流口水:“魚。。。。。。吃魚。。。。。。”
午膳端來時,蔚緦嚇了一跳,自己只不過提了一份魚,可擺上桌的竟然有七八種不同燒法做出來的魚,便連魚的種類也完全不一樣,滿滿地鋪了一桌後,一名宮女捧出一碗湯,蔚緦一瞧,險些摔倒,居然是鯽魚湯。
黃需掃了一眼布上桌的菜,忍不住哈哈大笑:“就因為你一個魚字,御膳房今日是卯足了勁了。”
蔚緦卻沒有那麼開心,拉著方勖落座,淡淡道:“黃大哥,我們吃飯吧!”
太醫看他雖然極力鎮定,神情間卻是帶著幾分苦澀之意,眼珠子微微一轉,大體明白少年定是藏了什麼心事。
大大咧咧地走到案邊坐下,提起筷子,慢騰騰地開口:“世間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少年正夾了一塊魚肉送進方勖的嘴裡,聽到黃需的話,動作微微一頓,稍稍垂頭,再抬眸時,眼中一片澄靜:“多謝黃大哥。”
黃需大驚小怪地看著他:“謝我什麼?我可什麼都沒做啊!”
蔚緦笑笑,掏出絲帕替傻皇子擦拭嘴角的口水:“他會自己吃飯嗎?”
太醫見他很快恢復了正常,不由暗贊,孺子可教也!隨手取了一個銀匙放在方勖面前的碗裡:“用調羹,他會自己吃。”
果然傻皇子見著銀匙立時用右手握住,蔚緦剛把一塊魚肉剔了刺放入碗中便被他舀起來送進嘴裡。
蔚緦看他吃得乖巧,不由低低嘆息:“這孩子雖然不聰明,卻很惹人喜歡,並不麻煩。”
太醫閒閒地夾著菜:“是呀,小時候更安靜,不哭不鬧,讓他吃就吃,讓他睡就睡,一點不讓人心煩。”
少年深思地看著他:“黃大哥很關心這個孩子!”
黃需嘆了口氣:“他還在娘肚子裡的時侯,我就是坤寧宮的小醫官,先帝令我留在坤寧宮照顧懷孕的皇后。嗯,那時他的母親還在正宮的位子上。”
蔚緦點點頭:“可惜,事過境遷,只是連累了孩子。”
太醫點點筷子:“皇宮就是這麼個地方,吃人不吐骨頭,一不小心便會中了別人的圈套。這孩子幸好是個傻子,否則哪能活得這麼安泰。”
蔚緦若有所思:“是呀,便算陛下並沒有此意,總有人在替他謀劃著呢!罷了,這些事與你我關係不大,不用想那麼多。”
黃需微笑,正待接話,卻聽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