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虛子欲以北冥劍氣攻擊對方;卻立刻被於睿拉了下來。祁進皺著眉望了過去,而於睿則頭痛地揉著眉心:
“他是神策軍的人;怎麼說也是大唐的官兵,在這裡我們不好和他動手的。”
“可是他行事如此卑鄙狠辣,若不現在除去——”
於睿無奈地看著他:“紫虛師弟這是在關心清霄嗎?”
一句話立刻踩了貓尾巴。祁進立刻轉過臉去冷哼了一聲:“誰去關心那個叛徒!”
“……”
於睿再一次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師弟彆扭的性格,她是無比的瞭解——當初事情沒查清真相的時候,他對玄清霄可是深惡痛絕。如今水落石出,雖然表面上依舊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但是內心估計已經十分的愧疚了。
“既然這樣,我們此行的目的也就達到了。”此時此刻,一直站在一旁的唐門唐老太太咳嗽了一聲。在孫女唐小婉的攙扶下,老人拄著柺杖走上前來,腰身雖然有些佝僂,但是目光裡精光不減,威嚴幾乎讓人不能直視!
“我十大門派傾巢而出,圍攻浮屠地宮,不過是為了剷除一大毒瘤,並將十位叛門弟子捉拿歸案。”唐老太太一面說著,一面又掩嘴咳了一聲。唐小婉立刻輕輕拍著奶奶的肩膀給她順氣。而唐老太太拍了拍小婉的手背,一雙鷹眼一一掃過另外九大門派的掌門人們。
“如今,事情已了,我等本該各回山門了。”唐老太太說,“各位還有什麼話要講,且還趁著十大門派都在,一併講個清楚。”
人群中登時響起了竊竊私語。幾位掌門互相對視了一眼,正要說“沒事”,而蛇影卻站了出來——
“各位,蛇影有話要說。”
想來是靈蛇使沉默寡言的形象太過根深蒂固了,在場的諸人都因他今天的表現露出了困惑的神情。平心而論,他雖然依舊稱不上健談,但是起碼不像之前那樣一言不發了。
唐老太太道:“靈蛇使還有什麼事?”
“……”蛇影皺了皺眉,艱難道,“藍藺、唐劍翎、葉依山他們……也都是有原因的。”
他本就不善言辭,更鮮少在這樣的場合,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講話,故而語言有些前言不搭後語。好在曲雲冰雪聰明,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話——
“蛇影的意思是,另外八位叛門弟子之所以背叛大唐,也是有不得已的原因的。就像玄道長和夏神醫一樣。他們有的可能如同玄道長一樣蒙受奇冤而被逼入浮屠地宮,有的可能如同夏神醫一樣被安祿山誘騙、又或者對大唐心生失望,才不得已替安祿山鎮守浮屠地宮。靈蛇使,我說的對嗎?”
蛇影點了點頭。有了曲雲的支援,他的話語也順暢了些:“我希望各位掌門在發落他們之前……能仔細地聽聽叛變的隱情。以防……錯怪無辜之人……。”
“哦?聽靈蛇使的意思,竟是知道他們叛變的隱情?”葉坊主聞言,登時上前一步,有些急切地看著他。和李忘生想護玄清霄、東方宇軒想護夏棲風一樣,她也想保護沈秋凝……保護那個外柔內剛,心地善良的姑娘。
“只是一點……。”蛇影微窘,“具體情況還是要問他們本人。”
葉芷青喟嘆一聲,也只能是道了聲謝,走回了七秀坊的隊伍中。各大門派的掌門也帶著弟子魚貫走出了浮屠地宮,約莫一個時辰後,原本擠滿了人的浮屠地宮登時變得空曠無比,只剩下幾個人還站在原地。
夏棲風本想和玄清霄一起離去,然而他身為戴罪之身,自然不可再違背谷主的意願強行離隊。純陽五子一一對玄清霄囑咐了幾句什麼,大抵都是以後行走江湖多多注意的話——即使他們都已經知道,以玄清霄現在的武功,江湖上已經很少有人能傷害他了。
縱然是清冷如玄清霄,此刻也不得不動容。李忘生帶領純陽五子離去時回頭看了一眼,卻只見白髮的道子長身跪在原地,向他們離開的方向三叩首。
他早已不是少年人的身量,但是在李忘生眼裡,這道影子赫然和十幾年前,剛入純陽山門的少年重合了。他不禁眼眶一酸,險些掉出幾滴老淚。於睿見狀,強壓著內心的悲傷,強笑著勸慰自己的師兄:
“清霄雖然被逐出山門,但是我們並未禁止他回來。清霄一定會理解掌門師兄的苦心。”
“哼,他最好還知道回來!”祁進沒好氣地瞪了眼玄清霄跪著的影子,只是語氣間依然洩漏了幾分擔心和愧疚,“否則就真的把他逐出山門,以後就不要再出現了!”
……
“蛇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