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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而不是那麼多人。

宇文堂注視著她,眼神有一絲複雜。

他想告訴她,這一切並不是她的錯,太后針對的是她背後的他,無論她今日如何小心應付,結局都一樣。

至多,不過是貓捉老鼠,多玩弄上那麼一時半刻罷了。

可是這些解釋與安慰之詞,宇文堂不打算再說一字半語。“你說過,要陪在孤的身邊,”他淡淡地開口,“倘若你不能真正壯大起來,不能成為孤的臂膀,如果你只會扯孤的後腿,還是別在這大周宮中枉付性命了,孤隨時可以送你回南梁。”

趙妃子聞言如遭雷擊,小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乾乾淨淨。“君上你……要趕阿妃走?”

“看來,你並不是那個能與孤比肩的女子。”他俊俏得像一幅畫的臉龐毫無表情,無情動地冷冷道:“若你的存在只會分孤的心神,讓孤時時刻刻還得自前朝

紛亂如麻的國政上抽出手來保護你,甚至替你鎮壓掌管宮務,那麼孤寧願你從來沒有出現過。”

趙妃子腦際嗡地一聲,眼前陣陣發黑,胸口劇痛如絞,像是有人抓住了她的心臟想狠命的扯出來,雙頰一片火辣辣,整個人就要被巨大的羞慚、狼狽、悔愧深深淹沒了。

“你好好想一想吧。”他站起身,神情漠然地俯視著她,“是走是留,屆時給孤一句話。”

她傻傻地望著他,滿眼惶然慌亂。

“決定權在你手上,”他嘴角微勾起一抹嘲弄輕諷的笑。

“孤不會再留你。”說完,宇文堂毫不眷戀地轉身大步走出寢殿。

拾階而下的當兒,他高大挺拔的身形微頓,側首瞥了後頭廣大幽深寢殿內那縮得小小一團的人兒,眸底閃過了一絲異樣光芒,隨即毅然離去。

趙妃子如木偶般蜷縮在榻上,良久良久……

受命隱於暗處的亢默然無言。

臘月初作。任為五味臘者,皆中作,唯魚不中耳。

白湯熟煮,掠去浮沫;欲出釜時,尤須急火,急火則易燥。

置箔上陰乾之。甜脆殊常。

北魏、賈思勰《齊民要術。作脆臘》

太宰府。

贏太宰恨恨砸碎了手中的白玉樽,清俊的臉龐晦暗難辨,既像是憤怒,又像是後悔,卻更像是恐懼。

“蠢!蠢透了!”他咬牙切齒的吐出話來,胸口劇烈起伏著,半天后顫抖著手覆上佈滿疲憊的臉孔。

贏氏如今看似烈火烹油之勢,實則已在懸崖邊緣搖搖欲墜,他拚了命攏絡大臣、士族,擴張勢力,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君權刀刃落下之際,有可與其抵抗之力,能夠護得贏氏不倒、全族不滅。

可他那個又驕又蠢的妹妹做了什麼?

上次私下調動贏氏家族暗衛,聯絡北夷人闢牙率軍半路劫殺宇文堂,若非他及時收到線報,速派親信精兵及時攔截了闢牙留於後手的一千獠軍,恐怕早已鑄下大錯。

大周此刻還亂不得……

可君上,他的親甥兒,還會留最後這一絲餘地與情面嗎?

“若非她是我的親妹,是母親的掌上明珠……”他老早就命宮中的釘子親自投毒,送她上路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平息皇帝的怒氣,如何挽回混亂的局面。

不到最後一刻,贏太宰還不想和這個宛如阿修羅降世的殺神甥兒對上!

也許,傾盡贏氏數十代人經營以來之勢,能令他元氣大傷,可贏氏經此一役,必將全族覆滅屍骨無存。

贏太宰不由打了個寒顫。

不,贏氏不能斷送在他手中,有些事,還是該步步慎行。

“來人,備轎,本官要進宮--”負荊請罪。

太宰府中的另一頭,正院福和院內。

“咳咳咳咳……”一個滿頭白髮的老婦人躺臥在軟枕上,喘咳得幾乎換不過氣來。

“老太君,您喝口梨湯潤潤喉吧。這梨是君上特地命人送來的,說是南樑上貢的冰玉甜梨,最是養肺了。”一旁的老嬤嬤體貼地攙扶起她,邊替她拍背,邊示意侍女喂湯。

贏老太君好不容易稍稍止了這波激烈的咳嗽,有氣無力地倚在老嬤嬤懷裡,聞言露出了虛弱而歡喜的笑。

“君上國事繁忙……咳咳,怎麼好教他老是掛念著我這老婆子……”她慈祥地笑眯了眼,滿溢著深深的疼愛之情,難掩感傷地道:“那好孩子過得苦啊,他父皇早早不在,他母后又是個不曉事的,也沒少讓他吃苦頭……唉,幸而這孩子爭氣,度量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