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升,口調其味。
得臛一斗。先以八升酒煮鴨也。
北魏。、賈思勰《齊民要術、作鴨臛法》
“什麼?流民作亂?!”
趙妃子手中的帳卷錦帛落在矮案上,霍然起身,驚疑不定地望著他。
“沒事,有孤在呢!”宇文堂一個跨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擁著因近日忙著核查各城安置流民等帳卷而累瘦了一圈的小肉球,溫柔地將她抱坐到自己腿上,摸了摸她神情疲憊的小臉,心下一緊。
“這些東西自管交給他們去打理便好,你就監管統籌一二即可,怎麼還真把自己熬成這模樣?”
“阿妃不累。”她靠在他強壯溫暖的胸膛前,被他緊緊環抱著,心頭的驚惶消失大半,卻仍難掩一分不安,小聲道:“君上,是不是……阿妃沒把流民安置好,讓流民受苦……也給您闖禍了?”
“孤看過你的措施,極為穩妥,若有些許不足之處,也讓謀士和吏司們去補全了,按理說應當不能有此大亂。”他眸光透著隱隱慍怒,聲音低沉道:“這事,是人禍。”
“人禍?!”趙妃子猛然抬起眼,臉上驚疑難抑。“可、可誰會同已一無所有的流民過不去?”
“莫擔心。”他沉默了一下,“這事,孤來辦。”
“不,流民安置一事是阿妃擔下來的,本就是我職責所在,怎能出了差錯還要君上為我收拾?”她深吸一口氣,挺直腰肢,神情堅定地道:“君上,背後是何人挑撥作梗?我必須知道。”
他眼神複雜地凝視著她。
不,他只需她費心打理明面上的事便好,那些陰私的謀、不堪的髒活兒……自有他在。
“君上?”
“孤只是想問,暉城的糧可撥下去了?”他微笑問道。
“第一批已於十日前送至暉城,第二批臣妾正和謀士們核對荒地的數,計量出足夠的口糧和種子。”提到公事,她傾身自案上撈來了那捲厚厚的錦帛,迫不及待展開來呈與他。“已經差不多了,君上請看。”
他牢牢摟著她柔軟的腰肢,騰出一手接過錦帛,一目十行地掃視過上頭密密麻麻卻秀氣端莊的圓潤小字,種種項項都羅列得清清楚楚,有理有據,顯見執筆人彈精竭慮,用心至極。
他心下一熱,隨即泛起一抹痠軟疼楚感。
她這數日總在他睡下後,悄悄起身,為的就是理這些帳冊吧?
原本成天樂呵呵惦念著吃飽穿暖睡好的小人兒,是幾時手上的宮務帳目比擺在面前的吃食還多了?
小肉球,這些日子來真的瘦了很多。
他的心瞬間刺疼得更加厲害,不由想起數月前,他初初將她自南梁要到身邊來時,心裡還想著以餵養她為樂。
但是日子久了,他對她的心意越深,對她的期待與要求就越多,恨不得立刻就將她打造成完美無缺、足以與他攜手並肩,扛起大周國的另一半。
他知道是他心急了,可小阿妃卻從不叫苦。
“小肉球,孤是不是……”原來沒有自己以為的那樣足夠寵你、保護你?
身為一國君王,是不是就應該將心愛女人細細密密地攬護在羽翼下,永不教她經歷風雨,嘗見苦難?
可,他又害怕倘若她沒有足以自保的本領,萬一在他精力疏漏偶有不到之處,中了奸人的暗算……
他陡起寒顫,俊美臉龐有些蒼白--不,他心愛的小肉球絕不會有事,她也不能有事!
她是他這一生僅有的溫暖,就算傾盡舉國之力,他也決計不容有一絲一毫閃失。
“君上?”趙妃子眼神滿是依賴戀慕地仰望著他,“是不是什麼?!”
“小肉球,孤是不是……對你太嚴苛了?!”
“傻君上。”她先是一愣,隨即眼兒彎彎地嫣然一笑,舉臂環緊他的頸項,將粉嫩如嬰兒的臉頰貼靠在他頰邊,小聲道:“我想為您做更多更多,只要能讓您少受累一點,無論受怎樣的考驗,對阿妃來說都是幸福。”
宇文堂大受震撼,只覺多年來心口那一處空洞剎那間被填得滿滿的,孤寂褪去,寥落消失,此生此世,再無半點遺憾。
他將臉龐挨著她,鳳眼裡隱隱溼熱了……
“小肉球,答應孤,永遠不準離開孤。”
他已不敢想像,沒有她的日子。
後來,趙妃子還是知道了暉城之亂的幕後種種糾葛。
於是她提出要以皇貴妃和此案統籌人的身份,親自到暉城安撫百姓和流民。“既是太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