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幾分疲色,轉身便要回房,卻遠見紅鸞奔來。
“小姐。”紅鸞喘息著站定,朝韓素眨了眨眼。
韓素看她,只道:
“無妨。”
小丫頭這才猶疑著從懷中掏出掏出一隻信封,一雙眼睛還不住轉動警戒四周。
韓素接過,讀著信臉色卻剎那蒼白。信上只有八字:淮河決堤,南失訊,危。
“王爺。”
聽得一喚,她轉頭望去,便見本已召好侍衛要去尋沐王的穆風已迎到了西廂院前。沐王正由一看不清面容的男子推著入內。這約莫是沐王隱衛。
“明明隨手便能召人相助,上回卻硬要留在院兒裡曬太陽,傷了身子倒成了小姐的錯。。。”
紅鸞見此不忿的嘟囔了起來,韓素卻沒空聽她說話,煞白著臉朝沐王走去。
韓素聽力極好。此刻穆風正向秦隕安回報著什麼,她聽得一清二楚。他們說的與她手中信裡的,是一件事:淮河決堤。。。阿南,易燕南,韓素最為重要的朋友已經因淮河決堤失蹤了 。
“如此,你且去準備準備。”
韓素走近時,沐王正這般說著。韓素腳下一頓,喉口似是哽住,眸中頃刻漫上了幾分看不清明的晶瑩。
“不日南下賑。。。”
“別去!”韓素身形一震,出口卻打斷沐王的話。
秦隕安回眸望她,卻是一愣。女子眼裡似是噙著淚花,他的心底忽然一陣揪緊,啟口只能喚她:
“素素。。。”
“別去。。。求你。。。”
秦隕安兀自一怔。韓素那般的驕傲,如今卻是為何連“求”這樣的字眼都出了口?
沐王呆望著她,韓素也只回看他,恐慌卷著另一些不知名的浪湧在心底翻滾。怎樣都好,阿南生死猶不能知,至少,至少秦隕安不能有事。
秦隕安望著韓素半晌,卻忽而一笑,眼裡碎了一汪的星辰,滿滿溫柔,滿滿暖意。
“素素,等我回來。”
他說著,極盡輕柔,好似每一字吐出的都是珍寶,好似說著的話是場極致莊嚴的儀式。
韓素的眸中還含著水花。她愣愣望他,半晌,垂眸嚥下心底一切神思。
見她如此,秦隕安心底生出了愧疚。可是即便她求他,他也必是要去的。他望著眼前女子,輕嘆:
“素素,我對臣民有責任。”
韓素依然垂著首,回道:
“王爺,沒有什麼責任應拿命去換。”
秦隕安沉吟一瞬,道:
“如若不是責任,而是願望呢?”
韓素怔怔無言了。世上或許沒有什麼責任該拿命去維護,可若是願望,她便不知如何回答了。
少頃,她柔柔笑了起來,眼中含淚。
原來,世人口中殘暴無常的沐王,心願竟是去守護世人嗎?
耳邊又響起一聲輕嘆:
“素素,我定安然歸來。”
作者有話要說: 原來沐沐是個聖母吶!
☆、密會
東嘉瑤湖之畔,一俊逸男子獨立於湖堤之上。半月之前,東嘉淮河決堤,災情雖火速減緩,有如神助,如今這離決堤處不遠的瑤湖卻仍顯出了幾分悽哀。
男子生的一雙琥珀色的眸子,湖水映照之下竟似透著淺藍的光,薄唇微抿卻有幾分寒涼。
弈梓軒自西楚赴嘉,日前堪堪抵達。還未過邊境之時一路情狀可說九死一生,等踏過國境到了別國,到了東嘉,反倒再無風波。由此,他亦有些歎服起沐王的治世之能。西楚那些老鼠到了東嘉竟似螞蟻入了水,半點水花也激不起來。
弈梓軒是西楚皇子,更是如今楚帝獨子,可惜即便如此,那西楚朝堂之上想要他死的人,也遠比想要他活的人多。憶起西楚之事,他悠悠的嘆出一口氣。若是西楚之中那些隳肝瀝膽為他謀劃的幕僚知曉,他竟為一個女子千難萬險跑來東嘉,又該幾多心寒。
“三皇子。”
正想著,忽聽得身後一喚。弈梓軒脊背一震,色如琥珀的眸底殺意頓起。除去此次來見的那人,如今應該沒人知曉他的行蹤才是,而那人卻絕不應在此處出現:沐王體虛,不得近水,舉世皆知。
他眸中銳意不減,定了定神轉過身去,卻見一小廝裝扮的人合手朝他一揖。他也不作言語,只凝眸去看那人,待他出口。
“三皇子萬安。”
弈梓軒仍是不語,目光已成壓迫,那小廝卻似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