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只當我是兄長,只是你可知道,如果是我,我定不會叫你流淚,定不會叫你傷心難過。阿清,我們相識這麼多年,在一塊兒的時候有哪一日不是笑著的?你若能嫁給我,阿清,你若是嫁給我,此後的每一日也定會是笑著的,你再也不會像今日這樣哭,會一直一直都是那個明朗笑著的阿清。你可知,你現在這模樣我瞧了有多難過?阿清。。”
韓清聽著他的低語眸中淚意已散,取而代之的卻是些飄忽的東西,叫弈梓軒一時不能看清。
韓素躲在屏風之後,聽著男子喃喃告白,忽然生出幾分羨慕。姐姐正被一個男子這樣的戀著、愛著呢。她靠上身後的柱子,低低嘆息,耳旁卻聽得韓清開口。
“梓軒,你很好,真的很好。若是在過去,我想我會希望能嫁給你,然後笑著過完後半生。”
她停頓一瞬,接道:
“這一路我自南越回來,一路只顧著悲慼,卻並不曾想通接下來自己該何去何從。畢竟,自識得天師開始,我所想的便只有同他一起而已。可是梓軒,方才聽了你的話,我卻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我,想象得出嫁給你的畫面,真的,想得出。那大概會很好,很快樂。只是,我又忽然想到那日在南越我被他罰跪在殿前。那日我在殿內哭了,哭了很久很久。可是哭完之後我卻仍是想他,竟一點也不怪他,只想著要快點到他身邊。”
她抬眸定定望向面前呆愣了的男子:
“梓軒,我或是生病了、魔怔了,因為就在剛才,我忽然明白,比起和你一起笑著,我竟更向往陪在他身邊哭著,只要是陪著他。梓軒,對不起,我,不能嫁給你。”
弈梓軒頹然放下握在她膝上的手,半是頹唐,半是無奈,輕聲喃喃:
“阿清,可是,他對你無意。。”
韓清啟口回覆時,眸中已是此前未曾有過的堅定:
“我知道!可是我思慕於他本就只是屬於我的心思而已,並不關他的事。梓軒,這次會寧州,我會當做是短暫的休息。等歇息好了,我還要去找他,還要去纏著他、陪著他。誰都擋不住!”
女子清亮的聲音在房中迴盪,弈梓軒望著她一陣愕然。屏風之後韓素竟也是怔怔,少頃,韓素面上浮起一絲淺笑。世人皆嘆寧州的兩位郡主脾性大相徑庭,全然不似一胞所出,世人怕是大錯特錯了。至少於情一事上,她們是驚人的相似。
韓清身前的弈梓軒沉默了。他蹲坐在韓清面前,腦中開始回想幼時與韓清相伴的那些事,也回想起韓清遇上符騰之後,他是如何壓著心痛將韓清送入南越之中最是安全的越宮,如何按捺著發狂的慾望給她送上破壞容貌的藥物,如何由著她看著她追逐在另一個男子身後。這些事他都熬過來了。只是現在,望著韓清眼中他從未見過的光芒,聽著她心中不可逆轉的堅定,他忽然明白,他該放棄了。這個女子,已註定不會是他的。
房中落入一片寂靜,直到一陣陌生的輕咳亂了這靜默。
一名男子跨過門檻而入。韓素自屏風之後,瞥見那人月白的袍在空中微微掀起一個弧度,又閒閒落下。韓素微有些無奈起來,弈梓軒便罷了,畢竟是來尋韓清的,新來的這人又是怎麼回事,她的房間倒真是誰都能進的了。
“殿下原是在這裡呀,可叫在下好找。”
韓素聽著,這的確是她不熟悉的聲線。眉梢微染不悅,她自屏風之後走出。那男子察覺回身看她,兩人頃刻具是一震,竟同時驚道:
“先生?!”
“白二哥?!”
韓清聽此愕然,自沉思之中醒轉,茫然各望他們一眼,輕呼:
“哥哥,素兒。。”
韓素與那人對視良久,卻是那人先爆發一陣大笑,見此,韓素亦是輕輕勾唇。韓素遇上這“白二哥”是在兩年之前,他帶著生病的結拜大哥到韓素那處求醫。當時只覺此人面善,且相貌是舉世難見的俊逸,卻是到今日才知曉原來那“白二哥”竟是她的親生哥哥韓若白,名揚天下的俊朗公子。這兄妹相見卻不知的情狀,韓素其實真的不知該笑該哭。
那韓若白本在大笑,卻不經意瞟到弈梓軒冷凝神色,摸了摸鼻子訕訕收了聲。
“呵,呵,在下聽侍從來報說殿下追著清兒進了侯府,又記起父王曾言欲與殿下一敘,特來請殿下到前殿。”
弈梓軒回身望著韓清低垂的發心片刻,終是一嘆,提步走出了房門,身後還跟著朝韓素擠眉弄眼的韓若白。
身後,韓清在坐榻之上輕吁了一口氣,而韓素仍望著消失在門口的韓若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