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求饒之聲衝耳不聞。
白如霜凝視著他的臉,他的臉好似凍僵了一般,孝服裡已穿上了明黃色的龍袍。突然間覺得他的威嚴不言而喻了,抿著唇,低下了頭。這樣的溫柔還會有嗎?白如霜抬眸探向了廳裡立著的靜妃,她決不會像她一樣的。
“皇上,臣弟知道母妃罪不可恕,可是請你看在父皇的面上,饒母妃一命,臣弟帶母妃離開這裡,再不會打撓娘娘,打撓皇上。臣弟求您了……”宛烈玄噙著淚,磕頭求饒。他的心在嘀血,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母親去死。他已眼睜睜地看著父親倒在血泊中,才二個時辰,又出了這樣的大禍。
宛烈揚將手中的溼巾重重地擲向了臉盆,水花四濺,胸腔的怒火勃然而生,怒喝道:“宛烈玄,你不知道這是什麼罪嗎?你居然還敢提父皇,居心何在?”
宜妃尖叫道:“宮裡怎麼會混進刺客,全都是這個妖女害的,呵,姐姐,我早說過,我們是活不成的,你還不殺那個妖女,我……要去見皇上了……”
說完,宜妃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往嘴裡一倒,立刻臉色青灰,嘴角鮮血流淌,眸子直直地瞪向了白如霜,陰冷的笑容恐怖萬分,緩緩地倒在地上。白如霜輕呼了聲,躲在宛烈揚的身後。宛烈揚怒喝道:“來人,將這個賤婦挫骨揚灰,永世不得超生!五家抄家沒產,將九族都給朕抓起來,給先皇殉葬……”靜妃驚愕地盯著宜妃,她的手不停地顫抖著,她是生氣,她是憤恨。可是宜妃說,白如霜就是狐狸精,越新盈還看見過她的狐狸尾巴,為何不是?難道真的因為她懷了身孕嗎?此時他覺得害怕,可是她決不認錯。
宛烈玄頹廢地癱坐在了地上,面若死灰,飛蛾撲火。宛烈義幾人也衝進了房,宛烈新見沒有自己的母親,長吁了口氣。宛烈義跪求道:“皇上,父皇剛剛駕崩,娘娘們雖有錯,定是傷心過頭,才做出這樣的事情,臣弟肯請皇上三思!”
“三思?你們讓朕如何三思?等著皇后被人殺了,才三思嗎?朕早說過,誰要是動如霜一根汗毛,朕讓生不如死。這些女人想幹什麼?殺如霜是假,想殺朕是真,呵跟柳茹兒這個惡婦的用意一模一樣,朕說錯了嗎?朕真是不明白,靜妃你為何這樣憎惡如霜,你一次次的傷害她,她全都不放在心上。宛烈清不回宮,你以為他是想不開嗎?我告訴你們,他是無臉回來見朕,他明宛明俊是他的兒子,他也無臉見父皇,見列祖列宗。朕本不想說,這是皇家的恥辱。我告訴如霜,她卻說,明俊可憐,娘死了,親爹不在,這件事還是不要提起,當他是親生兒子,以後將皇位傳給他,那麼靜妃娘娘應該不會再耿耿於懷了,靜妃你說,白如霜哪裡對不起你,他救了宛烈玄,你非但不感激她,還來太子宮火上加油,還別有用意的,四處宣揚,你摸摸你的良心,你還有沒有良心?”
白如霜扶住了微微顫抖的宛烈揚,輕拂著他的背,哽咽道:“不要說了,別生氣了,我沒事兒……”
靜妃閃動著淚光,不敢置信地盯著宛烈揚,可是宛烈揚激動地痛楚的表情,顯然是真的。沒有一個皇帝願意說出這樣的醜事,她面容僵硬,像木雕了一般。她的兒子為什麼全都不懂她的心?
宛烈玄幾人怔怔地望著宛烈揚,房裡死一般的寂靜,空氣也似凝固了。宛烈揚幾再不知說什麼好了,宛烈揚已是仁至意盡,白如霜更是令人敬佩。
半晌,宛烈玄磕頭道:“皇上,臣弟替母妃給你磕頭了,給娘娘磕頭,對不起,母妃派人四處尋找二哥,都杳無音訊,不久前,聽人說,他死了,所以母妃才會這樣衝動。臣弟知道,母妃罪不容恕,臣弟肯求皇上,讓母妃隨葬父皇身邊,母妃對父皇的情誼是真心的……”
白如霜凝視著宛烈玄,心裡也揪得慌,跪地懇求道:“皇上,得饒人處且饒人,倘若你為了如霜殺了這麼多人,那都是如霜的罪孽,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我不要。先皇剛死,你又剛登基,你是好皇上,不是暴君,算了吧!讓娘娘跟六王爺回六王府,安度晚年吧!”
“請皇上開恩!”所有人齊聲恩求!
宛烈揚咬著唇瓣,只覺得喉嚨梗塞,蹲下了身,將她扶了起來,將她摟在懷裡,輕嘆道:“小白痴,人善被人欺,你懂不懂?”深提了口氣,厲聲道:“後太妃革去所有封號,移居清沐宮,沒有皇后的旨意,不得出院門,不得見任何人,誰若是依然膽大枉為,再無可恕!”
“謝皇上開恩……”
眾人退去後,白如霜欣喜地倚在他的懷裡,他的寵愛讓她有些慌亂的心,平靜了下來,他還是他,還是暴躁,還是這樣寵她,當著